霍寒舟从心底里排斥楼知秋,尽管理智告诉他这是最好的感觉,但他仍在犹豫。
“哥哥,你知道我说的对。”宋云蘅的神情让霍寒舟难以拒绝,“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霍寒舟抿了抿唇,“好。”
“但这件事你不能与楼知秋私下联系,每一次接触我都要在场。”霍寒舟做出了最大的让步,要情敌帮忙的感觉真不爽。
宋云蘅点头应下,还不忘哄着霍寒舟,“哥哥,楼知秋说到底不过就是个为你卖命的臣子罢了,你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有宋云蘅作保,楼知秋倒是轻易的就答应了霍寒舟,“殿下放心,此事臣定然办的稳妥。”
“那就有劳楼爱卿了。”霍寒舟难得的对楼知秋和颜悦色。
寒风渐渐的从这片大地上离去,春风吹绿了河堤两岸,杨柳新发的枝桠在摇曳生姿,就在这个和煦的春日里,京城却流入了一大批假币。
假币的样式仿造的极像,不过上面的钱文与真币有较大的差距,辨认起来也不算特别困难。
钱币制造铜矿的来源是重中之重,大齐生产铜矿的地区也就只有直属皇族的豫州和魏家掌控的朔州。霍寒舟凭借雷厉风行的作风经过层层摸排,最终确定了假币的铸造厂在朔州。
魏家这些日子忙着为三皇子隐匿行踪,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助他东山再起。加上霍寒舟一直加大着抓捕三皇子的力度,魏家被这招声东击西打了个措手不及。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魏家一倒,三皇子很快就被抓捕归案。
朔州铜矿的归属权这一日子一直在朝堂上争论不休。豫州是当今陛下的胞弟在管理,而今霍寒舟想要接手朔州,就要找一个有足够能力却没有反心的人。
原书里霍寒舟把这个差事交给了林妙仪的亲哥哥,只是如今林家倒了,霍寒舟倒真是一下子选不出合适的人选。
宋云蘅向霍寒舟举荐了一个人,“哥哥,这位是公孙轩。”
公孙轩是中书侍郎的庶子,他的母亲只是一个地位低微的侍妾,母子二人相依为命,但在府上也屡遭刁难。
公孙轩是个有野心的人,他想实现自己的抱负却屡屡遭到父兄的打压,用尽心思搭上了宋云蘅这条线。
宋云蘅也用他解决了不少事,相信公孙轩有能力管理好朔州。
霍寒舟与公孙轩在书房里谈了一个下午,最终把差事交给了他。
霍寒舟的神色看不出喜怒,“他有能力,也有一张好皮囊。”
“公孙轩哪里比得上哥哥的丰神俊朗。”宋云蘅歪了歪脑袋,“况且他母亲留在京中,我们不必担心他生出什么异心。”
如今的朝堂上看似是霍寒舟一家独大,其实他手下的许多势力都直接听命于宋云蘅,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只能用眼泪作武器的异姓公主。
楼知秋在解决了朔州一事后有些日子与宋云蘅没见了,却没想到再次见面他身边会跟着个女子。
那人相貌说不上多美,却让人打眼一看就感到舒服。身材曼妙,侍女统一制式的衣服都在她身上穿出了不一样的韵味。
她的宫廷礼仪行的不是太标准,楼知秋维护道:“殿下勿怪,柔儿是我府上刚来的侍女,礼仪难免有些生疏。”
宋云蘅抬了抬手,停顿的片刻见楼知秋的肌肉不自然的绷紧,她笑道:“无妨,楼相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楼知秋示意柔儿回答,她说话谈吐倒是落落大方,“启禀昭阳公主,我研究培育了几种珍奇蔬果,希望献给公主。”
身后的侍从献上一个匣子,里面盛着彩椒、西红柿等,宋云蘅若有所思,这不是这个时代该有的产物,原书里也没有这段剧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在我面前,该自称为奴婢。”宋云蘅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楼知秋赶忙拱手解释,“是臣教导无方,还望公主殿下恕罪。”
宋云蘅轻佻眉梢,“罢了,放下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柔儿不卑不亢道:“希望殿下准允,封我做个小官,专心研究各种作物。”
柔儿自始至终都不愿自称“奴婢”,楼知秋也就这么由着她。
宋云蘅淡淡道:“此事你不必求我,你身旁那位楼相就能办到。”
“臣不敢逾矩。”楼知秋看了眼柔儿,神色温柔,“还望公主殿下赐恩。”
宋云蘅的指甲在袖子下狠狠地掐入掌心,“好,我就赏你个闲职。”
宋云蘅揉了揉额头,摆手道:“我乏了,你们都先退下吧。”
不同往日别离时的一步三回头,这次楼知秋头也不回的带着柔儿离开了。
竹叶知道宋云蘅与楼知秋的关系,关切地看着她,“殿下,要不出去散散心。”
宋云蘅牙齿咬得紧紧的,只觉左肩在隐隐作痛,她讽刺的笑道:“不必,去给我查查,那个柔儿是哪里冒出来的。”
原来楼知秋在朔州并不是一帆风顺,林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派了不少的人来刺杀楼知秋,楼知秋中箭落入河中,最后被孤女柔儿所救,此后柔儿便跟着楼知秋回到了京城。
好一个救命之恩。这个柔儿出现的时间太过凑巧,拿出来的作物也稀奇古怪,她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
宋云蘅心里乱糟糟的,书上的文字一个都看不下去,“竹叶,随我去趟楼府。”
特意命令了楼府的下人不必通传,院内的梅花早已凋零,也没有白雪覆盖。
院中高大俊美的男子嘴角含笑,柔声细语的教身边的女子写字,在这春日里,二人就像一副情意绵绵的画卷。
宋云蘅像是被人施了术法定在了原地,心里的空出了一片角落,她轻笑一声,转身走出了楼府。
正如她来时那样静悄悄,离去时也没有惊走半分云彩。
竹叶愤愤不平道:“殿下,可要将那柔儿杀了。”
“你杀了她有什么用?”宋云蘅觉得自己可能疏忽了什么重要的线索,“不必在意,眼下最重要的是随哥哥南下巡查盐税,其他的事情先搁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