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咱们这些做小本生意的,哪个没有被他们呼延謦家挤兑过,自从他们来了安明,安明城里的生意都快被他们家抢光了,以前是大家有肉一起吃,自从他们来了,我们连肉汤都没喝上。”
伯景郁和庭渊安安静静地坐在隔壁听着他们讨论。
“西州的这些大家族也是够让人讨厌的,要不是我们家没办法离开西州,我都想去西府了。”
“小点声,不要命了,指不定哪里就有他们的耳目。”
“怕什么,光天化日的,他们还能杀我不成。我们家在安明做了上百年的生意,几代人的辛苦经营,他们这些大家族一来,迅速挤压,抢走我们家的生意。”
“希望齐天王能够彻底将这些大家族都收拾了,让我们以后也能好好做生意。”
“我觉得难,这些大家族背后都站着谁不言而喻,只要那些人还在,他们就倒不了,还是期盼将来他走后,西州的情况不会更恶劣吧。”
“就是就是,但求无过,不求有功,他要真让这些大家族吃了亏,将来他走了,这些亏损还不是层层剥削,由我们来承担。”
“唉——”
不知道谁叹了一声,引发了一连串的叹息声。
伯景郁和庭渊对视一眼。
他们的担心并无道理,如果不能够彻底将这些大家族铲除,将来受苦难的还是西州的百姓。
西州在很久以前,一直都分为两部分人。
一部分被称为“贱奴”,另一部分被称为“贵族”。
贵族就是八大部落上层的那些统治者。
而他们口中的贱奴,则是统治范围内的底层民众。
老百姓为了活命,不得不加入家族,接受他们的统治,为他们创造利益。
资源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从前是压迫性更强的集中统治,现在依旧是被他们统治着,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
掌握资源的人并没有发生变化。
朝廷即便是掌握了土地,也没有掌握西州的资源,资源还在部落家族统治者的手里。
没有享受到这种统治下切实利益的普通老百姓,自然是在朝廷呼吁民化的时候,主动走出了部落,堂堂正正地做人,不再愿意受部落的钳制,与他们斩断关系。
可他们也没有逃脱部落的掌控,物价,工价,依旧掌控在部落统治者的手里。
伯景郁听到这些人对他没有抱有太大的希望,倒也没有多难受。
庭渊用口型说:“我一定会成功的。”
他相信伯景郁能够做到。
伯景郁的手顺着桌子摸上庭渊放在桌上的手。
庭渊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伯景郁用口型说:“心痛,亲我。”
庭渊知道他在闹着玩,也顺着他的意思,起身来到他的身边,和他亲在一起。
一墙之隔的对面并未停止讨论。
“也不知道西州之后会怎么样,那些人不除,我们哪有好日子过。”
“就是啊,朝廷又不肯放我们离开西州,怕我们将来占领别的地方。”
伯景郁突然就不走了,瞬间变脸,“还有谁亲过你。”
“说了你也不认识,何必问这些。”庭渊继续往前走。
伯景郁在原地不动,看庭渊真走了,不回头也不等他,心里更气了。
自己又跟了上去,“都有谁?”
庭渊听他这语气,仿佛他要是能见到那人,得给人撕碎,说道:“都是亲戚,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小时候还是个奶娃娃,亲戚见了都爱亲我。”
伯景郁松了口气,一把将庭渊拖进旁边的巷子里压在墙上。
巷子里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却能听见远处另一条巷子的嘈杂声。
庭渊的心口剧烈起伏,紧张地问:“你要做什么。”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伯景郁看着庭渊的嘴巴,眼神炽热。
两人的心跳声此起彼伏,伯景郁逐渐贴近庭渊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