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上余下的几个武士惊骇之中将标枪掷下,却大都失去了准头。
唯有一柄直照张无忌掷来,张无忌也不躲闪,顺手一抄,抓住枪柄,倒转标枪掷出,便将那投枪的武士硬生生钉在坑外。
余下几人早唬得魂飞魄散,退得远远的立着,心中兀自惊骇不已。
大圣王见张无忌如此询问,摆明了是在讥笑自己,遂爬起身来,干笑几声道:“张教主果然神勇,但你有两位红颜知己在我手中,何如?”
张无忌微微一笑,并不做声。
大圣王见张无忌不答,还道他心中害怕,便道:“张教主,非是吾人奸诈,此乃事出无奈,尚请教主宽恕为盼哉!”
张无忌道:“大丈夫处世,当不顾小节,况君子斗智不斗勇。大圣王倒也不必内疚。”
大圣王听他言下之意已然松动,便道:“张教主英雄了得,如肯劝得常胜王回心转意,这于中土明教和波斯明教俱告大功一件,而且马上就能抱得美人归。”
张无忌道:“愿闻其详。”
大圣王道:“张教主定然知道,小昭早已倾心于你,奈何被迫做波斯教主,你二人东西相隔万里,格于教规。此生本已殊难再见。此番如立了萨维伦圣女作教主,小昭自可随张教主前去,岂不是两全其美?”
张无忌岂能不知小昭极不愿做这教主,如事情真如大圣王所说的结局,却倒是好事一桩。
自己虽与赵敏、周芷若私订终身,但小昭如去中土,自己当尽力为她寻一位英雄做丈夫,也可时常照拂于她,谅想赵周二女也无不可。
但此时自己并不知道小昭意下如何,再者,自已如此答应了大圣王,岂不是被她要挟而低头。
大丈夫死则死耳,却不能失了气慨,当下道:“大圣王,你当我无脱身之计了吗?”
大圣王呵呵一笑,出手如电,竟将五女点昏过去,一擡手,马上有人将五女擡走。
张无忌知道大圣王要以她们为人质,目前并不会加害,所以倒不是特别担心。
但见大圣王一扬手,陷坑四周顿时涌出数十人,每人执一盾牌,跑到坑边蹲下,盾牌置在身前。
紧跟着又有相应数目的弓箭手上前,依然蹲在坑沿。
一声令下,长箭搭上弓弦,从两面盾牌间伸出。
正对着坑底的张无忌和常胜王。
张无忌一见这阵势,稍微楞了一下,转头对常胜王道:“请常胜王双手用力捂住耳朵!”
常胜王初时见了这许多弓箭,早知必死,此时听张无忌如此吩咐,心中甚觉疑惑,但他已对张无忌佩服得五体投地,知他此举必有用意。
遂将耳朵紧紧捂住。
大圣王道:“张教主虽然神功盖世,但想从这箭雨之中脱身,只怕不易。”
张无忌一笑道:“大圣王,我乃中土明教教主,原该听属波斯总教之令,但此事小昭作何打算我自不知,我怎敢代为决断?再者,同是明教中人,在下实不愿多有杀伤,此节尚望大圣王知晓。”
大圣王知道凭张无忌武功,说出这等言语,倒也不算大言炎炎,但如要她相信张无忌能从此坑中脱险,却极是不能相信,遂默不出声。
张无忌知她不信,便道:“大圣王,以在下武功,如全力施为,虽不能说永远挡得住这如蝗飞箭,但要抵挡一时半刻却总还可以吧?”
大圣王笑道:“张教主自然能够做到,但这须臾功夫却又有何益处!”
张无忌也淡然一笑道:“大圣王乃波斯明教第一大经师,学识之渊博,可说天下少有,想必定然听说过这样一门功夫吧——”
说到此处,张无忌停住不语。大圣王好奇地问道:“这门功夫叫甚么?”
张无忌沉吟再三道:“大圣王,你我两人虽是初次相交,想必你已早知我的为人,在下虽然狂妄自大,倒从不说假话骗人。”
大圣王窘然地道:“张教主光明磊落,倒让敝人汗颜了。”
张无忌道:“这倒不必。在下以实相告,无论如何,在下均能脱身。”
大圣王摇头道:“张教主乃英雄豪杰,但如想拖延时间以待外援,却是无甚指望,”
张无忌自顾道:“如在下先行功,则不但自己能脱身,尚能救出常胜王。但如你等先行箭,则在下只能保全自己,而你等却定无一人能够活命。”
大圣王笑道:“这到底是何武功。”
张无忌道:“外家功夫狮子吼。”
大圣王一怔,道:“张教主真会这门功夫?”
张无忌道:“一试便知!”
大圣王心念电转,且不说张无忌到底会不会这门功夫。
他既事先告知于我,我捂上耳朵便是。
但若他不会,那便怪他咎由自取。
心想,反正已立于不败之地,便道:“张教主,那咱们不妨一试——”
语音尚未消失。忽闻一声娇叱:“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