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一眼认出,对方是大伯娘李金桂,忙道。
“大伯娘,我借鱼篓捉鱼。”
李金桂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呸,湖都冻上了,还抓什么鱼?你好吃懒做,分明就是想骗我家的东西。”
这时,大伯直起身。
“大郎,我家没有麦麸面,你上别处借去吧。”
陈阳看着他刚倒进鸡食盆里的小半碗麦麸面,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大伯皱皱眉。
“大郎,你堂哥昨儿读完义学回村,亲朋好友都来道贺,就你没来。”
“一点礼数都不懂!唉,我们陈家,就数你最没出息。”
语气透着失望。
陈阳默然。
昨天他成亲,特意买了平日舍不得吃的酒肉,邀请亲友们来吃喜宴。
可陈家二十几口人,一个都没来,只来了几个帮忙的邻居。
原来,亲戚们全跑到大伯这儿,给堂兄道贺来了。
忽然,一道凶狠的声音打破平静。
“陈阳,你竟敢短我的钱!”
一听这声音,陈阳便心中一跳。
昨儿“他”在杨屠夫那里买酒肉,故意少给了三文钱!
现在杨屠夫的婆娘,来要债了!
李金桂顿时大叫。
“好啊,陈大郎!难怪你一大早就来骗我家的东西,原来是欠了钱!”
“我们跟你可不是一家人,别想让大伯帮你还钱。”
说完,面向杨婶。
“杨婶,他欠钱,不关我家的事!你让他把褐袍脱下来,拿去抵债。”
陈阳一听便火了!
麻葛布做的褐袍,是穷人的御寒衣物。
他就这么一件冬衣,要是脱了,岂不是要冻死?
李金桂为了怕麻烦,竟然不顾他冻死,挑唆杨婶,拿他的袍子抵债!
正要开口,脑子里忽然传来李金桂的声音。
“就让杨婶,拿走陈阳的袍子,他要是冻死,苏家那两间房,可就归我喽!”
陈阳屏住呼吸。
精神紧张之下,他竟然听见了李金桂的心声。
他爹娘早死,留下的房屋田地,都被大伯一家占了去。
现在,李金桂竟然想霸占他媳妇的房!
杨婶拎着杀猪刀,杀气腾腾地厉喝,“没钱,就把袍子脱给我抵账!”
陈阳眉头拧起。
自己身无分文。
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