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劫谷白幡飘动,钟万仇灵柩前香烟缭绕。
虚言与虚竹连同身戒寺高僧广慧前来超度亡魂。
广慧敲木鱼,虚竹合十诵经:“南无阿弥了个陀佛……众生皆苦,万般皆空。钟谷主早登极乐,亦是解脱。”
虚言拈香,指尖轻弹,香火无风自燃:“拈花度亡魂,愿施主放下执念。”
甘宝宝一身缟素,鬓边一朵白花,伏于棺前,泪痕未干。
赫连铁树偷瞥其姿容,心道怪不得南人有言:“要想俏,一身孝。”
啧啧,甘宝宝的确是太美了。
赫连铁树打了个哆嗦。
这美貌可与太后争锋了。
赫连铁树终于按捺不住,凑近假意安慰道:“夫人节哀……若有需要,西夏一品堂赫某愿效犬马之劳!”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对方前来吊唁,纵使不喜,也不便冷脸相迎,甘宝宝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多谢赫将军挂怀。”
赫连铁树得到回应,喜出望外,忙道:“不谢!不谢!”
段延庆没有赫连铁树的心思,一直冷眼旁观,暗中打量虚言,思忖其武功深浅。
此辈罗汉拳刚猛,韦陀掌厚重,铁指禅劲可碎金石,拈花指更是深不可测,小小年纪竟然有四门少林绝技大成,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怪不得赫连铁树要下血本拉拢,原来是自己看走眼了。
这时,南海鳄神骂骂咧咧走进灵堂,一脚踢翻面前蒲团,拿起茶碗就喝。
“哭什么哭!钟万仇这厮死了干净!”
虚竹慌忙扶起蒲团:“施主,死者为大……”
南海鳄神一看什么,还有和尚聒噪,揪住虚竹衣领:“小秃驴找死?!”
段延庆腹语冰冷:“岳老三!灵堂之上,不得放肆!”
南海鳄神被段延庆指责这才放下虚竹,忽的一抬头,又看见正在诵经的虚言。
“咦?”
“你们这两个和尚怎得如此面熟?”
“哦对了对了,你们是不是给我徒弟孙三霸念《往生咒》的两个?”
“二老爷都忘了问,你们俩个和尚叫个啥?”
虚言道:“那位是我师兄,法号虚祖,贫僧法号虚宗。”
闻言,甘宝宝,段延庆,赫连铁树都是一怔,这师兄弟不是叫虚竹、虚言吗?怎得转眼就把法号改了?
南海鳄神听见小和尚叫自己老二施主很是受用,大喜道:“一个虚祖,一个虚宗,连起来叫祖宗,甚好甚好。”
刚咧嘴笑又抓耳挠腮:“你们这什么法号?怎得连起来叫个祖宗?”
赫连铁树脸憋的通红,心说这虚言和尚当真是个蔫坏,拐着弯让岳老三喊他祖宗呢。
就连段延庆也在腹中咯咯直笑发出颤音。
虚言却一本正经道:“善哉善哉,平日里没人连起来叫。二老爷倒也有趣,非要这般称呼。”
南海鳄神揪着自己耳朵来回琢磨:“没问题倒是没问题,可谁会起这种法号?”
南海鳄神琢磨半天才醒过味来,突然伸手就去抓虚言。
“死秃驴占我岳老二便宜!”
可忽然感觉两边膝盖同时一软,竟扑通一下跪在虚言面前。
这。。。。
纵使灵堂肃穆,但旁边的几个仆从还是差点笑出声。
“老二施主请起,小僧不才,怎受得了二老爷这样的大礼?”
“邪了门!老子明明没想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