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沈府的老人了,伺候的主子是沈缚的奶奶郑氏。先前老太太去庙里请愿,独独把她留在了府里,就是为了让她看着三位少爷的後院。
是以,李拂衣一进门,她就着手递了消息出去。
“嬷嬷,姑娘好了。”
春杏扬声喊了一句,掀起纱帐挂了。站在床榻上眉眼如画,玉骨冰肌的佳人随着纱帐被拉开而慢慢露了出来。
应嬷嬷看着李拂衣,不知怎地眉心一跳,竟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这李拂衣,周身气质清淡如莲,可眉眼处的一个转折,却生生透着一丝妩媚。
“嬷嬷,你们好了吗?”
明快活泼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应嬷嬷收回打探的目光,转身朝门边走了过去。春杏是应嬷嬷带来的人,应嬷嬷一走,她也就跟了上去。
徒留李拂衣原地站着,慢慢皱了眉。
那应嬷嬷看她的眼神,怎麽就这麽让人不舒服呢?李拂衣就有意慢了慢,等纪白和她们寒暄完毕,道了别,这才走了出来。
纪白笑眯眯的目送着人走远,转身,笑眼一顿,露出一丝惊艳。
“拂衣姐姐。”
“纪白,这是出了什麽事?为什麽要我穿成这个样子?”
“姐姐想岔了,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纪白弯着眼笑,嘴跟摸了蜜一样尽捡好听的说,“姐姐随我来吧,二爷还等着你呢。”
沈缚等着她做什麽?
李拂衣跟在纪白身後走着,莫名觉得有些心慌。难道沈缚嫌她烦人了,所以决定把她包装的好看些,好转手送人?
应该。。。不至于吧。
李拂衣就提了提裙摆,跑了两步追上纪白,“纪白,纪白,等一下。”
纪白只好停下来,转身扑闪着大眼睛看着她。
李拂衣笑了笑。
“你知道二爷等我是为了什麽事吗?”
“自然是带你去赴宴了。”纪白跟她熟,也不跟她绕圈子,只干净利落的说,“我听我弟说,有贵客邀请二爷去城外的花月山庄。我还听说,二爷指了名要带你去。”
“赴宴?”
纪白就又往前走,边走边说,“这些公子爷都是些清贵人,你就放宽心去吧。”
她的确有些害怕,害怕沈缚把她卖了。
李拂衣垂着眸子,安静的跟着纪白走了一路,直到看见沈缚。
沈缚惯常穿交领大袖和道袍,而今穿了一身绛紫色圆领袍,立在碎金一样斑驳的光芒里候着她。
李拂衣的心颤了颤,亭亭一如他身後盛开的木槿花树。
沈缚看着她,黑玉一样沉静润泽的眼波澜不惊。等她走的近了,这对她才说了一句,“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