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和齐嫔坐在靠前的位置,正低声交谈。
贺昭仪则紧挨着太皇太后的凤座,脸上挂着甜腻的笑容。
而陆晚宁……
桑余的视线在陆晚宁身上停留了一瞬。贵妃今日穿了一袭淡紫色宫装,恭敬地向太皇太后献上一串晶莹剔透的暖玉。
"这是北寒之地的暖玉,冬日握在手心也格外暖和。"陆晚宁的声音温柔似水,"孙媳特意命人寻来,愿皇祖母身体康健。"
太皇太后接过暖玉,满意地点头:"晚宁有心了。"
祁蘅坐在龙椅上,目光在陆晚宁身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柔软。
桑余垂下眼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的伤口。
要离开了,自由近在咫尺,她免不得紧张。
只希望一切顺利,没人注意到她。
"陛下。"赵德全悄声在祁蘅耳边道,"桑良娣到了。"
祁蘅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那个安静的角落。
桑余今日的装扮格外素雅,月白色的纱衣衬得她肌肤如雪,在一众花枝招展的嫔妃中反而格外醒目。
她始终低着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她送的什么礼?"祁蘅低声问。
赵德全面露难色:"回陛下,桑良娣送的是……一副自己绣的百寿图。"
祁蘅眉头微皱。这样的礼物在众多奇珍异宝中,确实显得寒酸。
他正想说什么,太皇太后已经开口了。
"听说桑良娣也来了?"老太太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慈祥,"上前来让哀家瞧瞧。"
殿内顿时安静下来。
桑余一怔,怎么越怕什么,偏偏发生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缓步上前行礼:"臣妾参见太皇太后,恭祝太皇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太皇太后眯着眼睛打量她:"抬起头来。"
桑余顺从地抬头,对上太皇太后审视的目光。老太太看了半晌,忽然笑道:"倒是个标致人儿。”
有人议论:“听说桑良娣今日就送了副百寿图,真是寒酸。”
“说到底还是对太皇太后的寿宴不够重视。”
奚落声此起彼伏,太皇太后闻言,也轻佻了眉,看向桑余的目光逐渐变冷。
贺昭仪立刻接话,言语中难以遮掩的笑意:"皇祖母有所不知,桑妹妹出身不高,能拿出这样的绣品已是不易了。"
殿内响起几声轻笑。桑余面色不变,只是手指在袖中微微收紧。
"这样吧,"陆晚宁忽然开口,看起来像是解围:"臣妾瞧着桑姐姐身姿轻软,舞应是跳的极好,不如今日为皇祖母献上一舞,权当补上这份寿礼如何?"
太皇太后垂眸思虑,觉得这个提议十分有趣。
桑余心头一紧。
她根本不会跳舞,陆晚宁此举分明是要她当众出丑。
她下意识地抬头,不知如何是好。
祁蘅却漫不经心地品着茶,似乎对眼前的局面毫不在意。
"臣妾……"桑余咬了咬唇,"臣妾愚钝,并不善舞。"
"哦?"太皇太后挑眉,"那你这是觉得,哀家为难你了?"
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桑余感到无数目光刺在自己身上,有嘲弄的,有看戏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桑余知道,太皇太后本身就不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