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福安躬身行礼,声音里透着一丝凝重,脸色也不太好看:
“回皇上,奴才初步审查,三人皆有嫌疑,所以将人带过来,请示皇上的旨意。”
安裕面色铁青,冷冷地扫了三人一眼。
“还不如实招来?就从左边这个开始说。”
他语气不重,却压得殿内所有人都屏息凝神,连呼吸都轻了三分。
最左边这个宫女,身量瘦小,约莫十六七岁,跪在最前,头低得几乎贴地。听到皇上的话,她手足发抖,额上早已渗出冷汗。
“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的话,奴、奴婢名叫素屏,是御膳房帮厨的小宫女。”
“御膳房?”
“是。”素屏几乎快要哭出来,
“奴婢平日只负责传送糕点、打下手。今日宴会上缺人手,忙活不开,奴婢采取帮忙。席面上那道梅花酥,确是奴婢端去懿妃娘娘处的。
可,可奴婢只是按命行事,从未掺手做膳,梅花酥也是由林大厨一早备下的,奴婢只端了一道,之后便退下了。”
她磕头如捣蒜:“皇上明鉴,奴婢没有半分胆子去谋害懿妃娘娘啊!”
殿中静的过分,就越显的她磕头声和求饶声响亮。
高福安思忖片刻补充道:“回皇上的话,奴才已找太医查验了那道梅花酥,确实在其中发现了极少量的活血之物。
不过这梅花酥确实是林御厨按照宫里的老方子制作的,他确实没动什么手脚。梅花酥受不少娘娘喜爱,是这宫宴的必备之物。”
安裕神色一凝,冷哼一声,他也算看的明白,这梅花酥不过是个表面的筏子罢了。
此时妙笔这时自内殿走出,步伐快中带稳,神色凝重,朝安裕行了个礼。
“回皇上的话,娘娘最近身体不适,吃东西胃口也刁了些。奴婢怕娘娘饿到腹中的龙嗣,来宴会之前,也是在宫中用过了膳食。
从头至尾,娘娘未曾动过席上一箸,也未碰过这道梅花酥。还请皇上严查,为娘娘做主,不要放过这等谋害皇嗣之人。”
妙笔本来是在懿妃身边侍奉,懿妃喝下安胎药好些后,就闹着要来前殿,要亲自查清楚,到底是谁谋害她的孩子。
但方才梁太医再三叮嘱,说懿妃现在身子弱,万不可操劳也不能心绪起伏。妙笔安慰再三,见劝不住懿妃,只能让几个心腹嬷嬷照看,她来前殿替娘娘讨个公道。
安裕听罢,眸色稍缓,抬手道:“起来吧,朕不是这般不分青红皂白之人。”
素屏仿佛重获新生,连连叩谢:“谢皇上、谢妙笔姑娘、谢懿妃娘娘不杀之恩!”
她颤颤巍巍地退回原位,面色依旧惊魂未定。
高福安则面色更沉,望着剩下的两个宫女,沉声道:
“这两个,是奴才亲自派人去捉的。当时宴席突变,她们并未离位,却私自更改路线,还企图溜出偏殿,言行鬼祟,实属可疑。”
其中一人看上去约莫十八岁,另一人更年幼些,约十五六岁。
“报上名来。”安裕坐直身子,声音已透出几分不耐。
那年纪稍长的宫女颤声回道:“奴婢,奴婢叫青纹,原在内务府,负责打扫仪花院后侧偏厅。”
“奴婢名叫小杏,是掖庭新进的,平日只在花房帮人打下手,今日是第一次参与宴事,奴婢什么都没做。”
安裕冷笑,他尚未开口,那两人已齐齐跪地磕头。
“皇上明察!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做,只是从未见过如此大阵仗,被吓懵了,这才……”
“够了!”安裕厉声打断,猛地一抬手。
他面前的茶盏瞬间飞出,砸在两人身前的青砖地上,碎瓷四溅,滚烫的残茶溅到她们脸上,却无人敢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