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该……不该不信你……”
“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
“别装了……呵呵……我竟然说……别装了……”他发出一阵自嘲的、比哭还难听的笑声,眼角却有滚烫的液体滑落。
“是我错了……舒窈……都是我的错……”
“你回来好不好……你回来……”
“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给你……”
“霍太太的位置……霍氏的股份……我的一切……都给你……”
“只要……你肯回来……”
他语无伦次地呢喃着,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破碎,充满了从未有过的脆弱和……绝望的乞求。
他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在一个永远不会有回应的、空旷的黑暗里,一遍遍地呼唤着那个被他亲手推开、再也找不回来的名字。
酒精模糊了他的视线,也模糊了他的认知。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办公室的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穿着一身香槟金色的长裙,身姿窈窕,脸上带着淡淡的、疏离的微笑,那双冰冷的眼眸,正平静地、甚至带着一丝怜悯地看着他。
是慕晚清?
不……
是舒窈?
霍予夺的大脑已经彻底混乱,他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真实还是幻觉,是那个冷酷的复仇者,还是那个早已逝去的、他亏欠良多的灵魂。
“舒窈……”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想要朝那个身影扑过去,双腿却因为酒精的作用而绵软无力,只能狼狈地、像条丧家之犬般趴在地上。
他伸出手,朝着那个模糊的身影,发出了卑微的、近乎哀求的呼唤:“是你吗?舒窈……真的是你回来了吗?”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小心翼翼的试探,和……一种近乎病态的、绝望的希冀。
“别走……求你……别再离开我……”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原谅我……好不好?”
他像一个做错了事、乞求主人原谅的宠物,放下了所有的骄傲和尊严,用一种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卑微到尘埃里的姿态,对着那个虚幻的影子,一遍遍地忏悔,一遍遍地乞求。
眼泪,混合着酒精,顺着他憔悴的脸颊无声地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这是霍予夺。
那个曾经不可一世、冷酷无情的霍氏总裁。
在酒精的麻痹下,在失去的痛苦和无尽的悔恨中,终于……彻底剥开了那层坚硬的外壳,露出了里面那个同样会痛、会怕、会脆弱、甚至……会像个孩子一样无助乞求的……灵魂。
只是,这份迟来的脆弱和忏悔,又有谁能看到?
又有谁……会在意呢?
那个他一心呼唤的名字,早已随着三年前那场冰冷的“死亡”,彻底消散。
而那个顶着同样面容归来的复仇女神,此刻……或许正在另一个地方,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或者……对此,毫不知情,也……毫不在乎。
深夜的买醉,不过是一场无人观看的、充满了自我折磨的独角戏。
他的脆弱,他的思念,他的悔恨……
都注定,只能在无边的黑暗中,独自发酵,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