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檀洗澡之后清醒了很多,心脏跳得慌乱,觉得需要找谢钰京道歉。以他的理智和清醒,今天怎么能在那样的情况下对谢钰京做出那种事。
他敲谢钰京的房门。
谢钰京好半天才闷闷地哆嗦着声音回应,“谁啊。”
他的声音有些含糊。
傅檀下意识觉得有些奇怪,眉毛拧起,但又觉得可能是错觉。
他道:“我可以进来吗?”
谢钰京迷迷糊糊地喃喃道:“可以……”然后又好像清醒了点,声音也颤巍巍地拔高,“不对,不可以……!”
但门已经开了。
谢钰京的心跳变快了好多。腿也夹紧,感受到一道道更清晰的热气扑在他的腿根,他茫茫然地哆嗦了下。
室内只开了一盏小灯。
谢钰京的床上有很多玩偶,还有几个不小心塞在被子里。
昏黄的光亮,室内微微湿润的空气里带着沐浴后的清香。来到小屋之后大家用的沐浴露洗发液都是同一个牌子,但是黎舟言总觉得谢钰京身上会更香一些。
尤其是被被褥闷起来的时候。
香气会暖融融地,扑到脸上,顺着鼻腔钻进肺腑里面去。
“……”
谢钰京晕头转向脑子短路,脑子里什么都想不出来。他看着傅檀灯光下俊朗清晰的脸呆呆地发懵。
这样好像不太对。但哪里不对。
谢钰京也不知道。
回来之后谢钰京甚至昏昏沉沉到没有办法一个人洗澡,池纵还问他要不要帮忙。谢钰京当然要了,朋友不就是用来当工具使唤的吗?谢钰京就算喝醉了也很坏,只想着怎么在洗澡的时候折磨人。他甚至想好了要怎么把好心帮忙的朋友按进他的洗澡水里并桀桀大笑。
然而中间发生的事情,谢钰京短路了。他只记得好像有几个人撕扯打架,看不清脸的人叫唤着。
“疯子,滚,离我弟弟远点!”
“洗个澡而已你至于吗……!大家都男的,我是直男!”
画面一跳就是他干干爽爽地坐在自己的床上,谢钰京闻闻自己,是香香的。抬头就见黎舟言在面前,文质彬彬、礼貌谦和地问他,是不是和傅檀做了什么。
谢钰京迟钝地说啊好像有吧。是傅檀吗?他也不记得了。
黎舟言就说他有、那他也要。
他当然可以要。
谢钰京会做得比对傅檀更过分的。
黎舟言问他想要亲哪里。谢钰京说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黎舟言很听话,是一条很听话的朋友。
谢钰京脑子晕乎乎的,手捂着嘴巴,被子里盖着两个人,他刚刚回答傅檀的时候,黎舟言的吻就落在他的小腹上。战栗感让谢钰京整个蜷缩起来,被微微泛冷的大手按住腹部。
他喘着气,咬着手指头闷闷扎在枕头里。
大家都喝醉了,会很不妙。
节目组不知道有没有预想到,一些隐藏着的事情,嫉妒、疯狂、攀比心、竞争的想法,和微妙的独占欲望,一切人类本质的劣根性都会在酒精的作用之下放大、无限放大。
谢钰京的思维在远去,已经听不清楚傅檀的声音。
声音闷在被子里有很模糊的水声。
不知道傅檀有没有注意到。
“你还好吗?”
傅檀问他,“脸有点红。”
谢钰京看着他,嘴唇张合了下,“嗯……?”
傅檀觉得他的声音也不对。
“抱歉,”他说,“今天是我趁人之危。我不清醒。明天你醒来的时候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谢钰京嗯嗯胡乱反应。傅檀察觉不对,但还以为是被子里有人在搞鬼压制谢钰京不准他好好说话,怒上心头伸手把被子一掀开——轰隆,雷声炸响。
不是外面的雷声。今晚天气很好,是个晴朗的夜晚——是他心里的雷声铺天盖地。
哪怕打死他都想不到会是这样的事情。
太脏了,怎么可以这么脏。他说的是黎舟言。
黎舟言的心好脏,他的嘴巴也好脏,他把谢钰京弄得好脏。
傅檀崩溃看着不堪的泥泞的一切,还有谢钰京在他的注视中被刺激到颤抖的病态反应,以及黎舟言脸上挂着的湿润水光。
他的视线都不知道往哪放,下意识先说,“对不起。”然后心情骤然跌入谷底,隐忍的怒气在抬起头时猛地爆发,“黎舟言!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