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飞机后,凌脉一屁股坐在了外侧,裴丘沉用腿怼他,示意他往里面坐。
“不不,我坐外面,万一被拍到……”
裴丘沉可比他人气高多了,以往的积累外加现在涌来的新粉。相比之下,自己被拍到还更安全一点。
“往里坐,别让我再重复一遍。”裴丘沉道。
离开镜头,他平时说话的语气就这样,凌脉早习惯了,坐在两人隔壁的两个女孩却互相交换了眼神。
下一秒,又听见对面:“我不。”
凌脉扬起头来,态度也挺坚决,“你进去坐,上一次就我在里面。”
这都要争,关系是有多差劲?
裴丘沉拿他没办法,说:“一会儿睡着了,你脑袋掉下去我可不管。”
凌脉瞪大眼睛,“你这是污蔑,我什么时候那样过?”
他理直气壮的模样甚至让裴丘沉产生了一秒怀疑。可到底是和凌脉睡过同一张床,深知对方睡着了什么样,裴丘沉不语,只盯他看了两秒,“那就让让。”
他还是妥协了,反正是在飞机上,就算是跟机也不敢怎么样。
凌脉把两条腿紧贴在座椅上,裴丘沉只能蹭着他过去,手撑在座椅上方艰难移动,低头对着凌脉说一句:“懒死你得了。”
凌脉是想起来的,但人都进一半了,自己再站起来,那妥妥要撞上。
过近的距离和呼吸都让人耳边发麻,又嗅到对方身上那阵阴雨过后草木雨露的清淡气息,他往上抬了抬眸,露出讨好的笑。
少年的眼睛是杏仁状的很饱满,连嘴角上翘的弧度都显得乖巧,渔夫帽顶多是个装饰品。十九岁还是爱臭美的年纪,不愿意吹好的头发深深压在帽檐底下。
公司通过层层选拔和培训,选出最具资格出道的人选,却不会提前告知人气上涨后会面临怎样的风波,都要自己去看去熬。
凌脉还是太大胆了点。
换做其他任何人,裴丘沉都会警告招摇过市的下场。
但凌晨五点的夜,天还不亮,凌脉拎着行李亦步亦趋跟着裴丘沉。
两个人,总不至于走丢,于是默认了对方走t台一般的行装。
空姐送来咖啡,裴丘沉没有要,凌脉手里拿了一杯,好像是为保证自己绝不会睡,喝过一口就直吐舌头。
美式。
狗都不喝。
他侧过头去想跟裴丘沉分享这条至理名言,但对方已经闭目休憩。
凌脉百无聊赖,咖啡放到桌上,过了一会儿意识昏昏沉沉,竟然又睡着了。
方才在候机楼的几个女孩,真的有两个就坐在隔壁。
眼见着凌脉睡到要从座位上倒下去,她吓得连忙伸手,坐在里侧戴口罩的青年像是多长了一只眼睛,迅速伸出手臂将人捞回来。
一对视,那双漆黑狭长的眼里似乎有一块浓郁化不开的墨,晕染出好看的色泽。
明星比镜头里都要好看,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
哪怕遮住下半张脸,也能窥见那优越挺翘的鼻梁和深邃的眉眼。
匆匆一晃,个子稍矮一些的男生便靠上他肩头。
凌脉的那杯咖啡最后都进了裴丘沉的口,安静的客舱内,只有隔壁坐在最外侧的女孩亲眼目睹了。
微信聊天群里。
小Q:【怎么办,我有点嗑他俩了】
小Q:【这哪里是关系不好,他俩就差在我旁边亲嘴了】
【???啊?发生了啥,我坐在后面啥都看不见,你们俩快给我讲讲!!】
又过了一会儿,凌脉也醒了,醒来不忘擦擦嘴角,生怕流口水,一转头对上裴丘沉沉静的目光。
他一窘,开始给自己找借口:“这个座椅太舒服了,我眼睛一闭……就昏迷了。”
“你又熬夜了。”这是个陈述句。
凌脉挠了挠下颌,“是有点亢奋,两点多才睡着。”
那就是只睡了三个小时不到。
裴丘沉:“亢奋什么。你是第一次坐飞机?”
凌脉猝不及防被噎一下,“就是……要回家了,我跟我妈讲了,你和我一起回,她上次还问我,你怎么没有来。”
裴丘沉一抬眼,目光有些许锐利,像一弯避开云雾的月也似刀,直直勾入凌脉的眼眸,“上一次?你上次也和你父母说了?”
“对啊,其实很早之前我就……”凌脉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面对裴丘沉,他总是很笨拙,不知道哪句话就戳到对方,惹对方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