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熹宁看向燕启,但他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想着什么。
魏父本来也在等他开口,毕竟魏心月的名声也不大好,又早就过了适婚年龄,他本来对这门亲事还是抱有期待的。
但听到燕母那般说,燕启又迟迟不做决断,难免生了愠怒。
“若是不愿寻破解之法,那就作罢好了,反正我魏建安的女儿也不愁嫁不出去。”
燕启这才开口,“岳丈稍安勿躁。”
他又看向燕母,“我也不是要逆了老祖宗的规矩,但既然有大师在此,想必定是有破解之法,想来这便是老祖宗给我们留的多余选择,母亲不用太过担忧。”
毕竟是她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她也知道燕启是确实喜欢魏心月的,只能重重叹了一声,有些不满地瞥了魏父一眼,“罢了罢了,随你。”
魏熹宁看着这几人拉扯,几不可见笑了笑,又垂下头看着手中的杯盏。
茶水倒印着她有些模糊的面庞,以及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苦笑。
待他们几人争论完了,大师才接话,“按理来说,破解之法一般都是有的,待我再测算一番。”
说罢又是一阵摆弄,然后又道,“新人这八字,本是金伐木断的凶局,但可调整风水,将新房设在主和睦的巽位,可化肃杀为生机。”
听这“凶局”二字,燕母心底一骇,不明其言,急急追问,“何为巽位?”
“巽位——”大师遥指方位,“便是东南方向。”
此言一出,燕母和燕启的视线都落到了魏熹宁身上。
她自然是知道她的栖梧院正是位于府内东南方向的,本来那个院落在她嫁进来之前没人住,是没有名字的,还是她主动央着燕启题了字。
那日燕启想了想,提笔在纸上落下栖梧院三字,是取这凤凰非梧不栖之意,魏熹宁捧着那字当珍宝似的让人做了匾挂在院门外。
如今这么一想来,其实当初二人之间情意虽是淡了些,但夫妻之间该有的温馨,也还是寻得见那么几件的,也正是那为数不多的一点温馨,让她年复一年这样坚持了下来。
只是她没想到,在娘家要给魏心月腾地方,兜兜转转到了夫家来,也还是一样的结果。
魏熹宁抬起头,和燕启对面相望,嘴角还是那抹笑。
“侯爷想要,我搬走便是,要我搬去哪儿?”
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是委屈了她,毕竟那院子,她住了七年。
燕启也叹了声,“你自己挑吧,侯府哪儿看得顺眼就搬哪儿。”
难得的,他的声音温和了些,让魏熹宁有一种错觉,是从前的燕启在同他说话。
他的眼神又往下移了移,目光扫在她的脚上,添上一句,“婚期还早,不着急这两日,你看着来吧。”
他这是在关心她?
魏熹宁垂下眼,一时竟有些无言以对,半晌才轻轻“嗯”了声。
“既然已经办好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让人收拾一下。”
她站起身拿过拐杖,没有再管其他人,走出了一段路,魏父才从后面追上来。
“宁儿!”
已经忘了多久没听到他这么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