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大步流星地朝着云江大学的方向走去。
他的脸上最后一丝因婚礼变故带来的阴霾也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淀了二十年商海风浪的冷静与锐利。
凭借上一世的记忆,他精准地找到了那个后来成为他旗舰网吧的黄金铺位。
此刻,它还是一家生意惨淡、即将倒闭的书店。
这家书店位置绝佳,毗邻大学,辐射数个大型小区,人流量巨大。
面积也够宽敞,上下两层,足够容纳上百台机器。
目前他手里已经有一家网吧,但生意惨淡,就是因为创业初期缺乏经验,选址不当。
“老板,你这店面,我租了。”江屿找到愁眉苦脸的书店老板,开门见山。
老板最近正急于脱手,门外都贴满了转让通知,眼见来了接盘侠,他立马打起了精神:“小伙子。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我大老远跑过来跟你开玩笑?租金多少,开个价吧!”江屿十分阔气地道。
实际上他现在身上根本没钱,智能机还没普及,也没法用手机付款。
老板狐疑地上下打量着他,目光落在他崭新的西装和没来得及取下的新郎胸花上,表情变得古怪:“嚯!你这……刚从婚礼现场出来就要租铺子?怎么,新娘跑了,急着搞事业疗伤,还是想给新媳妇儿开个店哄她开心?”
江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装束有多么突兀和引人遐想,脸上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尴尬,随即被更深的决绝覆盖。
他猛地扯掉了胸花,随手丢在地上:“废话少说!我的事你不用管,开价!”
“咳,”老板清了清嗓子,眼珠一转,试探着伸出手指:“这铺子我也是租的,房东那边一年三万。我看你诚心,转让费……八万!一分不能少!”
他狮子大开口,显然是看江屿年轻,又像刚受了刺激,想狠狠宰一笔。
江屿嗤笑一声,冰冷的笑意在嘴角蔓延。
上一世,他就是被这个看似老实,实则精明的老板用同样的伎俩坑过,虽然最后砍了价,也足足付了四万!
重生归来,岂能再当那个任人宰割的愣头青?
老板,”江屿的语气陡然变冷,“你这店,除了墙上那层廉价的白灰,怕是连灯泡都没换过新的吧?这些卖不出去的旧书和摇摇欲坠的书架,对我来说一文不值,还得我自己花钱请人清理……你这里的装修,满打满算,一万块都顶天了!”
“而且,你这店开了至少七八年,设施老化,我租下来,从内到外都得敲掉重来。转让费,五千!多一分都没有。行,现在就谈;不行,我立刻走人!”
他直接狠狠砍了一刀。
老板瞬间懵了,如同被当头泼了一盆冰水,脸上的贪婪僵住,转为恼羞成怒:“五千?!你……你这是抢劫!拿着屠龙刀也没你这么砍价的!”
他疯狂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至少……至少也得一万!我这租约还有八个月才到期,你总得把剩下的租金补给我吧?那也得两万!”
“我给你三万转让费,租金再补你两万,一共五万!这店归我们了!”
一个尖锐又熟悉得让江屿瞬间握紧拳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邱洁和周俊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
邱洁刻意换上了一身显眼的名牌连衣裙,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报复性的快意,眼神如同淬了毒的针,轻蔑地扫过江屿,然后嫌恶地扫视着这破旧的书店。
“哟,这不是我们风光无限的江大学霸吗?”邱洁阴阳怪气地拔高了嗓音,每一个字都带着浓浓的嘲讽,“怎么,婚礼搞砸了,新娘跟人跑了,就沦落到要盘这种半死不活、连苍蝇都不愿落脚的小破店了?啧啧,好一条丧家犬!”
周俊得意洋洋地搂紧邱洁的腰,仿佛自己是夺走了江屿一切的胜利者,下巴抬得几乎要戳到天花板:“小洁,跟这种失败者有什么好废话的。这店是破了点,不过位置嘛……马马虎虎还行。老板,听到了吗?五万,现在就转让给我们!”
他上了两年班,家里条件又不错,说话间刻意抖了抖手腕上不算便宜的手表,营造出一种财大气粗、志在必得的气场。
书店老板眼睛瞬间就亮了,如同饿狼看到了肥肉!
刚才吼八万纯属漫天要价,想讹江屿这个看着单纯的“愣头青”。
他的心理底价,转让费撑死两万。
现在突然冒出来两个人直接出三万转让费,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他哪有不乐意的道理?
但他眼珠一转,立刻看明白了这三人之间的火药味。
后面来的这对男女,明显是冲着前面这小子来的,这是要斗气啊!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他按捺住立刻答应的冲动,脸上挤出为难的表情:“哎呀,可是这位小伙子先来的……”
江屿心中冷笑连连,如同寒冰冻结。
果然来了!
邱洁这个蠢女人,以为仗着重生优势,就能精准复制我的成功之路?
可惜,你只看到了金矿,却没看到矿脉下的陷阱!
“邱洁,”江屿缓缓转过身,目光平静得可怕,仿佛在看两个上蹿下跳、不自量力的跳梁小丑,“你确定,非要跟我抢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