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
程妄把改好的衣军服连同辞工信一起交给厂长。
厂长想挽留,却被他婉拒。
程妄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天已经黑了。
程妄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容歌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身边。
她那双幽深的眸子直勾勾盯着自己。
“连被子也不盖就睡,真当自己的身子是铁打的?”容歌嘴里责怪着,又握住了他的手。
程妄下意识山闪躲,却被用力攒住。
“别动!”
容歌加重了语气,但又轻轻地把雪花膏擦在他冻紫的手上。
手背的温凉触感和女人柔和的眼神,让程妄有些恍惚。
两辈子以来,除了刚结婚那会儿,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妻子这样平凡的关心了。
不知怎么的,压抑的委屈突然上涌,程妄的眼泪猝不及防的掉了下来。
他还没反应过来,泪水就被容歌擦掉。
“你被别人骂、被人误会,还扛着冻在车间里干活的时候都没哭,怎么现在哭起来了?”
程妄涩然一笑。
他以为自己的眼泪早在上辈子失去孩子的时候哭干了。
“容歌,我不想跟你过了。”
程妄声音沙哑,却无比清晰:“我们去打离婚报告吧。”
容歌愣了瞬,怒火‘噌’地冒了上来:“你又来了,婚姻是能被你用来赌气的吗?”
视线相对,程妄能明显感受到她的烦躁。
他收回被她攥住的手,还想说,可容歌已经不乐意听,扔下雪花膏就走。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程妄感受着手里的余温,心中的涟漪一点点平息。
次日。
程妄带着绣完的平安符,准备去悬崖边上烧给上辈子的小文。
他已经决定三天后就走,以后不会再回来了。
就在他穿过树林走到田垄旁,竟看见李逸钦和容歌站在不远处,李逸钦身上还披着她的军大衣。
程妄眸色一震。
两辈子的记忆重叠在一起,让他有一瞬间的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