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州市的春天总是比别的地方来的晚一些,四月初的时节,我才感觉到空气中褪去了冬天的寒冷。
坐在靠窗的位置,课桌上摆着高高堆起来的课本。
旁边的女同桌正趴在桌子上,埋头看她那狗血的言情小说。
我撑着下巴,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说实话,我对这所学校最满意的地方,就是这里的风景着实不错。窗户外面的樱花正开的灿烂,偶尔还在能听见几声不知名的鸟叫声。
和煦的春风夹杂着花香,轻轻吹拂在我脸上,莺飞草长,柳絮纷飞,这种感觉,让我颇有几分迷醉。
课堂上女老师的声音对我来说,就像摇篮曲一样,一会的功夫,我的眼皮子就开始打起了架。
迷迷糊糊之中,我竟然现自己身下压着一个女人,赤身裸体,妩媚妖娆,那双桃花眼仿佛带着电流一般,勾动着我的魂魄。
我情难自禁,正想提枪上马时,眼前的画面又开始闪烁起来,身下的女人竟然变成了一张狐脸妖精。
恍惚之间,那张脸又开始变幻,出现了另外一张模糊的脸,只能看见那双清冷的眸子。
各种奇奇怪怪的画面不断在我眼前闪烁,就这这时,我却突然感觉自己身下一空,仿佛掉进了深渊一般,那股失重感让我清醒了过来。
同桌用胳膊肘捅了我几下,趴在桌子上小声对我说道:“刘牧,老师喊你呢!”
我揉了揉眼,这时才现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
春梦了无痕,香尘暗瑶瑟。
少年时期的春梦总是来得猝不及防,梦里出现的那两张面孔,也让我有些惶恐,有些负罪感。
抬起头看向老师的时候,只见她正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班里其他同学也都将注意力放到了我这边。
被当众抓包,成为众人目光焦点,让我此时的处境有点窘迫。
“刘牧,你给大家把这篇课文读一遍。”
女老师并没有提我上课睡觉的事。
刚才睡得正香,还做了一个春梦,我桌子上的课本都没打开,我哪知道要读哪篇课文。
尴尬之余,我摸了摸鼻子,缓缓站了起来。
看到同桌的课本打开着,我便快地将她的课本扯了过来,看着上面的内容,开始朗读:“苏北辰捏着苏软软的下巴,说道,女人,你是在玩火………”
读到这,我突然意识到不对。再一细看,才现同桌那个坑货,竟然把言情小说夹在了语文课本之中。
这时,班级里一阵哄堂大笑,同桌也将头埋地跟鸵鸟似的。
语文老师嘴角微微抽动了几下,带着几分严肃的神情,对着我说道:“我的课就这么让你提不起兴趣吗?上个月的月考成绩已经下来了,你看看你的语文成绩,还有退步的空间吗?”
语文老师姓张,三十来岁的样子,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听说也是刚调到我们学校,做事一丝不苟,上课时也很严厉。
“对不起,张老师,我昨晚失眠了,没休息好,刚才有些困。”
“行了,以后注意点,别再让我看到你在我课堂上睡觉了,坐下吧!”
我讪讪地点了点头,随后坐了下来。看着手里这本言情小说,心里尴尬的要死。
“好了,同学们,大家注意力集中下,我们继续…………”
经过了这个小插曲,我整个人也精神了很多。就这这时,坐在我身后的王二美却贱兮兮地小声说道:“牧哥,原来你也喜欢这种霸总文学啊!”
“滚,根本不是我的好吧!”
我没好气地小声骂了一句,随后将书还给了同桌。
我叫刘牧,今年刚上高一。
学习成绩总是神一次鬼一次,上下浮动很大。
心情好的时候,还能好好学习一阵,心情不好的时候,天天在课堂上呆睡觉。
其他老师对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平时也不怎么说我。这一切,还得归功于我那个市长父亲。
他叫刘玉洲,正是祁州市的市长,正部级干部。而祁州市是华国最大的直辖市,号称是华国的金融中心,可见这个市长的含金量。
很多人可能都羡慕我这个官二代,有这么一个父亲,还不得在祁州市横着走?
可对于我而言,我情愿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
我爸这个人特别爱惜自己的羽翼,一直告诫我,做任何事都要谨言慎行,不要沾染那些坏毛病。
就因为是他儿子,我做什么事都得小心翼翼,生怕给他惹祸,坏了他的形象,坏了他的名声。
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使然,我爸他就连在家里都打着官腔,有时候甚至会因为一件很小的事,就上纲上线。
在面对他时,我甚至感觉不到一点父亲的慈爱和温暖。这么多年,这规矩,那规矩。说实话,我活的很压抑。
随着我步入青春期,我的叛逆心也愈演愈烈,积压在心里的怨念,也越来越深。此前有好几次,我都和我爸吵了起来。
在学校里面,我的身份也没和任何人说起过,但这些事,怎么可能守的住。这一点从学校校长和班里的老师对我的态度,就能看的出来。
一件事,在某个圈子中,似乎只要有一个人知道,便不再是秘密。
自从上高中后,班里的同学有的刻意避让我,好像生怕惹着我。有的同学则释放着善意,甚至有意无意地讨好我。
可能有人会觉得这是不是太夸张了,那我只能说你想的太简单了。现在的学生不比以前,十五六岁的年纪,懂得远比你想象中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