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茵走进妹妹的房间,雪冰正和江涛坐在床上计划明天的具体事宜。
林雪茵走过去把江涛拽起来:
“你该走了,从明天起她就永远都是你的了。不过,今天她还是我们林家的人!”
江涛头梳得光亮,脸盘显得干净锐气,他一边笑一边说:
“好好好,我走。哎,姐,不过我警告你,明天你要是还穿得像现在这种女八路的样子可不行!”
“行了!废话。”
林雷茵把江涛推着走了。
“漂亮吗?姐”。林雪冰让林雪茵看她做的头。
“那还用说,本来就是个大美人。”林雪茵亲呢地拧拧妹妹的鼻子:“这一修饰就更漂亮了,算江涛这小子有福气,我要是个男人,我也要娶你。”
“姐——,”林雪冰把姐姐的手推开:“你还开人家的玩笑。我心里酸酸的,想哭。”
“想哭?笑还来不及呢,还哭。”
“我说真的。”
林雪冰声音低下去垂着头,果然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了。
林雪茵愣了愣,眼泪就溢满了眼眶。林雪冰的手在床单上单调地来回翻复,林雪茵静静地坐下来,握住妹妹的手。
林雪冰又叫了一声“姐”,就扑在她怀里嘤嘤地哭出声来。
林雪茵的脸上已是泪水纵横,妹妹出嫁的哀伤感染了她。
从儿时的亲密无间到现在的成熟后的分离,二十几年的姐妹亲情怎能不令她眷恋?
更何况,她又想到了自己的痛苦的经历乃至渺茫的将来,泪水就愈不可收拾了。
女人痛哭的时候,往往并不仅仅针对当前之事,而是牵一而动全身,见此思彼,于是悲伤就会绵绵而来。
一年多来,这是她第一次哭,也是最痛快的一次。
泪水对于女人就是这么必要,有时,它是一个对付男人的武器;有时,它便是女人自我调节的一个法宝。
最后,还是林雪冰先止住了悲伤,她敏感地觉察了姐姐的心情,就一边擦泪水,一边又露出笑脸:“姐,我的眼睛是不是哭肿了?”
林雪茵恍然省悟过来,忙用手掌在脸上捋了一把,说:
“瞧我,哭得像是自己要出嫁似的。”
姐妹俩重新坐好,谈谈明天的婚礼,以后的幸福,或者往昔的欢乐,间或也眼中闪着泪花,但已经不那么悲伤了。
林雪茵化了点淡妆,她在镜子里看了看自己。
她已经有多久没有照镜子了?
镜子里有一个庄重的女人,脸上挂着淡淡的忧郁,使她看起来有一种古典的美,也是成熟的美。
一件乳白色的套装适度地勾勒出她丰满秀丽的曲线,显得大方自然。
林雪茵觉得欣赏自己的美丽是一种享受,这驱散了她心中的悲伤。于是她满意地笑了,这种笑容显得有些轻浮,但这是一种保护。
与艳光照人的新娘子相比之下,林雪茵显得自然得体,既有力地衬托出妹妹是这个仪式中的主角,又不过低贬抑自己的风采。
美丽而独特的伴娘很快吸引了一大批男宾的注意力。
虽然在这一天里,没有任何女人比新娘更漂亮,但新娘的地位是确定的,男人不可能再在她身上作文章,因此,往往在接下来的欢宴中,伴娘成了男人们的逐猎对象。
林雪茵优雅地用中指和食指托住高脚杯,让嘴唇和同嘴唇一样鲜艳的佳酿稍稍一触,眼光四下流盼,满含春光笑意。
男宾们向新郎新娘起哄打趣的同时,不时感到另一种诱惑的存在,就显得心猿意马,不那么专注了。
林雪茵向江涛举起杯,故作严肃地说:
“新郎干杯!”
江涛为难地说:
“我……今夜重任在肩,岂可因酒误事?”
林雪冰嗔了他一声,众人大笑。林雪茵也就开颜一笑:
“暂且饶你。不过,没那么便宜你,先吻一下新娘,然后许个愿给大家听。”
江涛当即遵命,搂住娇妻,在林雪冰的红唇上实实在在地吻了一个响出来,然后许愿道:
“我祝愿我最最亲爱的、美若天仙的大姐林雪茵早日找到一个像我这样英俊潇洒的乘龙快婿嫁出去!”
众人一片叫好,林雪茵“呸”了一声,在男宾们的热情注目中欣然接受了这一祝福。
“你好。”一个男人走到林雪茵身边彬彬有礼地说。
“你好。”林雪茵没有看他,脸上挂着笑,越过酒杯的上方看着容光焕的新郎和新娘。
“…你比以前更漂亮了。”男人进一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