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茵把自己那天的尴尬说给羊革听,羊革哈哈大笑起来,林雪茵也笑了,这是她几天来第一次舒心地笑。
“你呢?”羊革止住笑,问林雪茵。
“你怎么会跑到这小城里教书?你看起来应该不是本地人。”
“我老家是重庆。”林雪茵把自己因为拒绝联姻而遭贬讠商的经历说给羊革听。
羊革表示很气愤。
“不过,我现这儿也不错。虽然我没有你那么淡泊,但我也不喜欢喧嚣的都市生活,我觉得在这儿呆久了,回到大城市里,很不适应,而且,大城市里到处都是欺骗!”林雪茵忍了忍,没有把自己的婚姻及其危机讲出来。
羊革似乎没有觉出林雪茵是个已婚的妇人。他坐在那里,神定气闲,谈笑风生,质朴得像个孩子。
林雪茵心中说,如果他不是羊子的哥哥多好。
至于如果这个男人跟羊子没关系,那么她和他又会怎么样,林雪茵没敢去想。
现在的事实是,这个让她产生了好感的男人,就是她的情敌的胞兄,这让林雪茵有些别扭。
“那天我是不是很烦人?”林雪茵想起自己那天的丑态,仍不免感到脸红。
“哪天?”羊革似乎什么也不记得,他大睁着眼问。
“我喝醉了的那天。”
“哦,那天呀!你不说我倒忘了,你干嘛喝酒?”
“不痛快。”
“工作?”
“不是。”
“那还有什么?你结婚了?”羊革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林雪茵点点头。
羊革有些尴尬,似乎他问了不该问的话,也或许是他有些失望的缘故。
“我们去吃饭吧。”林雪茵站起来,提议说,“我请你,算是你为我作画的报酬,行吗?”
“学校放假了,你还留在学校里干什么?”羊革没有应和林雪茵的提议。
“我说过我喜欢安静。”
羊革还想问什么,但忍住了。他从桌子上下来,到卧室去换衣服。
同羊革走在一起,林雪茵感到十分协调,她越来越喜欢这个男人了。这是种危险的倾向,林雪茵想扼制住它,但没有奏效。
羊革吃饭的样子有些贪婪。看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饭了。
“你不经常回家?”
“家?你是说省城的家?”羊革嘴里塞满了食物,费劲地说,“在那里我根本没有家了,我父母离婚好几年了,再说我也不喜欢他们,尤其是我父亲。”
林雪茵再次确证了是羊子在撒谎。
“你妹妹呢?你不是还有个妹妹吗?她怎么办?”林雪茵进一步问起羊子的事。
“她,早就不知到哪儿去了。羊子给我父亲惯坏了,她很漂亮,小时候我很喜欢她,但她长大了,就堕落得很快,我们更合不来。”
林雪茵听了羊革对妹妹的评价,心里很舒服。
“你会跳舞吗?”
“不会。”
“唱歌呢?”
“不会。”
羊革吃得满头大汗,对林雪茵的问话显得没有兴趣。
“我想找个地方消磨下午的时光,这鬼天气真扫兴,要不我们可以去山上玩。”
林雪茵用了“我们”这个词,不禁脸热心跳,但羊革没有注意到。
“没关系,我们可以坐在家里聊天,我喜欢听说话。”羊革总是不加掩饰地表达对林雪茵的好感,但那种好感却不会让人想到其他方面去。
林雪茵兴致很高地同意了羊革的建议。她看着羊革狼吞虎咽的吃相,心头涌起了慈母般的爱意:
“你总是这样饥一顿饱一顿吧?这样对你不好。”
林雪茵觉得自己的心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