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文浩吻着林雪茵的脸,抽身出来穿衣服。林雪茵有些失望,赌气地哼一声。
其实她只是想撒撒娇罢了。
等庄文浩出了门,林雪茵收拾了一下,回学校去了。
学校里已经准备放假了,到处都在忙碌。学生们背着大包出出进进,女生楼前站着许多男生在等女友下楼。
林雪茵看着这些信奉精神恋爱,最多只展到接吻和抚摸程度的男生、女生,她不无骄傲地想:他们真是有些可怜。
这些把爱情看得如同哲学一样理智的女生们,从来不允许男朋友有非份之想。
她们的脑子里树着一块一块金光闪闪的贞节牌坊,镌刻着若干夸夸其谈语气坚硬的古训。
其实她们一样是生机盎然的血肉之躯,也在思春的年龄,她们的梦一样是欲火熊熊,但她们压抑着,或者无奈地隐忍着这种煎熬。
曾几何时,林雪茵自己不也是其中的一员吗?但她有幸跨越了这个障碍,尝到了美妙的爱欲舒畅的快感,体味了灵与肉纳合在一起的完美享受。
可怜的脸色病恹恹的女生们就这样荒废了她们的青春,并病态地把这种信念坚持着,等到她们在合法的年龄,为着完全单纯的目的而机械地求欢时,欢愉已经不再那么浓郁和醇和了,而变得干干巴巴。
林雪茵陶醉在自己所拥有的幸福里,从他们身边穿过,但另外一种凄楚感涌上了她的心头。
寒假她必须要回家,而在这个时候与自己的爱人分开该是多么痛苦啊!
一想到这短暂的分别,她的心一下子被巨大的痛苦抓住了,上楼的时候开始变得情绪低沉起来。
羊子不在。宿舍里显得乱七八糟,林雪茵把自己的床整理好,想了想,替羊子把床整理了一下。
她坐在床上,被即将到来的离别弄得心慌意乱。
她已经很久没写信回家了,妹妹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爸爸在前一封信里说要到外地考察,现在结束了吗?
一边是魂牵梦系的恋人,一边是和睦甜美的家,她爱他们,但现在必须要与爱人小别,想一想在漫长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将与那双手、那张脸和那具结实的躯体分隔两处,得不到亲吻、爱抚,林雪茵烦燥得无所适从。
要是羊子在该多好,她或许会帮她出出主意,起码可以和她分担一下这种情愫,减轻一下这巨大的苦痛。
班长敲门进来,问林雪茵要不要买车票?林雪茵说要,就把学生证和钱交给班长。
班长说:今天下午开会,你知道羊子去哪儿了吗?你通知她一下,务必要参加!
林雪茵想说不知道,但糊里糊涂点个头,她的脑袋要爆炸了,但怎么也想不出个两全之策。
现在,她只想和庄文浩在一起。
才刚刚分开不到两个小时,她的心就已经被思念充满了。
但他却在上班,和另外一些女人打交道,用他的爱抚她的胴体的手去触摸那些女人肮脏丑陋的肉体。
想到这一点,林雪茵一下子不安起来,他会爱上另外的女人吗?
他触摸着另外那些女性的器官时,是否也会兴奋?
仿佛为了虐待自己痛苦的心,她试着想一想他和其他女人作爱时的情景:他的光滑的背脊,有力的臀部,起伏的胸膛、迷醉的表情。
这些想法使她更加烦恼,并且似乎已经生过了,或者正在生。他的身体变得陌生和遥远,他的心正在离开她。
不!她在心里大叫着,慌张地跳起来。扯下一张纸,给羊子留了个条子,以防她会回来找不到自己。然后,就急匆匆地奔出去。
一路上,她被不可遏止的坏念头纠缠着,连胃都收紧了。
下了公共汽车,过马路时,差点被一辆车撞上,司机探出头粗野地骂了她一句,她心神不定地冲对方笑了一下,小跑着过了马路。
庄文浩坐在办公室里被一群女人围住。虽然无法和他说话,但这样近地看着他,她的心里总算平静了些。
庄文浩抬起头现了她,过来问她有什么事?她说没有,然后嗲起声音说:
“人家想你。”
庄文浩充满怜意地摸摸她的脸,一股暖流安慰了她惶惶不安的心。
“那你坐在这儿等我啊。”
庄文浩安排林雪茵坐下,替她倒了一杯水,就转身和一个病人到里面去了。
林雪茵觉着身上的神经再次收紧了。
那是一个孕妇,挺着幸福的大肚子,走起来像只企鹅。
林雪茵知道里面的检查是赤裸裸的,她的爱人的手要在那个女人的下体那儿摸来摸去。
她不自禁地起身走到里面去。庄文浩正在戴手套,孕妇已经举着两条光腿躺在了床上,她的圆鼓鼓的肚皮很扎眼地露在外面。
她盯着庄文浩在工作时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庄文浩用眼睛示意她到外面去,但她执意站在那儿。庄文浩只好继续工作。
庄文浩戴着乳胶手套的手着黄色的光,他在病人的下体那儿检查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