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借了伤口的名头把她留在应天。
“是你主动要求的,薇薇。”容津岸这才放下碗,一双手清晰凌厉,动作利落。
然後他才擡眼,从容与她对视,眸子里是纯净清澈,是星奔川骛,“我只是从善如流而已。”
这样的态度,叶采薇被彻底激怒,扬手,把巾帕扔到男人那道貌岸然的脸上。
巾帕太软,沿着他俊朗无匹的面容滑落,至襟下,她又觉得是在嘲讽她软弱可欺,起身过去,掐住他的脖子。
容津岸的皮肤很白,稍稍一用力,便泛起了难以忽视的红,叶采薇发了狠,全身的力气挤在手上:
“那我先掐死你好了,去父留子,听说过吗?”
男人不动,仍是一瞬不瞬地睨着她,像睨着一个亲近而又陌生的人,纵使他被她掐得脸颊发红,也丝毫不减萧疏轩举的风度。
他的薄唇里吐出几个字来:
“我不会有後了。”
只有两个人的室内,安静得掉落银针都能听见。
呼吸和心跳都仿若静止。
叶采薇的神思晃了晃。
他什麽意思?
怔愣间,手上的劲力松了下来,却仍是环住不放,容津岸脖颈上的青筋,自她的虎口,连贯凸起。
因他皮肤白,稍微有点变化便根本不容忽视。
某些时候也会这样,放肆冲幢或耐着性子研磨,裹在津津热汗里,又偶尔吃不完,任由沿着下巴蜿蜒流淌。
“我孤家寡人一个,要孩子来做什麽?”容津岸的话打破了叶采薇的胡思乱想。
他仍旧面色淡淡,话语却隐隐是自嘲:
“企盼他长大,继承我的衣钵?还是捧在手心里长大,却仍要把她送到别的家里,让她在不幸的婚姻中蹉跎一生?”
叶采薇讷讷收回了手。
她想起来,上次他中药那晚,还因为她癸水的时日与印象中错过而不敢继续。现在,他却说得这样坦荡自然,这其中的变化,应当与他中途见过柴先生有关。
但她不想再继续深究这个话题,草草结束罢了,立刻站起身来。
可是手腕却被容津岸握住,同时,他另一只手的手背,探上了她的额头。
冰冰凉凉的触感。
他的皮肤白,原本周身就应当是冰凉的。
“是有些发烧。”容津岸的脸迅速恢复了白,并未对她此时坐在他怀里这样暧昧的姿势置喙半句,反而一如既往沉稳自若,
“怪不得吃不下东西。”
那只握着她腕子的手稍稍转了个方向,拇指按住她的脉搏。
叶采薇这才反应过来他在做什麽,是探究她胃口不好的原因,她连忙抽回了手:
“你又不是郎中大夫,你把什麽脉?”
“风寒丶发热,一点小毛病,不碍事。药房有专门制成丸的成药,不苦,效果就已经足够用了。”
容津岸从下襟上捡起她方才扔出来的巾帕,擦了擦自己的手,
“如果你不信任我的判断,再叫郎中大夫来便是。”
叶采薇当然不肯,上次癸水痛成那样,她宁愿死撑着也不请人来,就是怕被有点经验的郎中大夫诊出她有过生育。
幸好容津岸跟着柴先生学医的技艺平平,给她把脉,什麽旁的也没发现,她身上确实是不大爽利的,吃点药也无妨。
只是……
“你说,你再不会有後,这些话,游娘子她知道吗?”叶采薇站起来,稍稍整理自己颇为凌乱的衣襟,将摇摇欲坠的料器花插回去。
“这是我自己的事。”
看起来,容津岸的脸色似乎又白了一些,好像刚刚那样几下,扯到了他腹上的伤口,但他转过身去,继续用没用完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