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生他的时候出了点小意外,好过来了,所以就想到了这个名字。”
部分的谎言不算谎言,她根本没有想起和他的过去。
“只有这样?”
“只有这样。”
又是短暂的沉默,她的上衫未除,他却突然越过罗缎,找到了她心口的位置,用忽然的攥握表达不满,彻底打破沉默。
“薇薇,摸着你的良心说,真的只有这样?”容津岸的尾音上挑,星奔川骛的瞳孔里,是更为凌厉的逼视。
“只有这样,只有这样。”叶采薇阖上了眼帘,不断重复。
感受到容津岸的指端,刚刚才勉强褪去的馀韵再次席卷,她急切地想要挣脱,又觉得逃避实在可耻,无法,只能一口咬在他白皙的颈项上,用了剥皮蚀骨的劲力。
“叶采薇,很疼是不是?”他唤回了她的大名。
没有评价她的啮噬,确乎平淡的语气,内容却是一个完美的反问。
她不回答,只在齿锋上又下了死力。
“我问你,生叶容安的时候,很疼是不是?你一个人把他养大,很难是不是?”男人的语调依旧平静,没有丝毫强忍疼痛的波澜。
叶采薇松开了口,盯着那白皙的皮肤上深深的牙印,覆盖在微微凸起的青筋,是红与绿鲜明的对比。
“不,不疼的,一点也不疼的。我有钱,老七和若雪又处处照顾我,你不知道,这几年我养着他,有多快乐,是你想象不到的快乐。”
她的唇角挤出了笑。
“口是心非,口是心非,天底下再没有见过比你还会口是心非的人!既然那麽疼那麽难,为什麽就是不愿意告诉我呢?”容津岸忍不住在指端用力,掌握着她呼吸的节奏,越听越急促,“我一直都在这里,为什麽你就是不愿意告诉我呢?为什麽不愿意?”
叶采薇根本不回答,照着那新鲜的牙印又一口咬了上去。
入口是咸涩腥甜的味道,分明混着她的泪水。
不该哭的,不应该哭的。
为了生下叶容安,她流了太多的泪水汗水血水,容津岸拿这种事情来质问,凭什麽可以惹出她的眼泪来?
眼泪是示弱的证明。
她狠狠地撕咬,恨不得他立即皮穿肉烂,比先前还要用力。
“既然不愿意,又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地继续和我纠缠不清呢?同意和我做,一次不够,还要第二次第三次?嗯?没有哪对和离的夫妻像你我这样吧?”
在她用力撕咬的同时,他竟将她抱了起来,离开了那个柜架,往房内又走了数步。
“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容津岸停下来的同时,在她耳边对她说。
难得熨帖的丶婉转的语调。
然後她被他翻转,眼前,是那面巨大的落地铜镜。
触目惊心的画面,叶采薇被刺得几乎蜷缩起来。
但他不依,偏要她看。
“你的高傲丶你的自尊呢?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有对我说过哪怕一句拒绝的话吗?只是欲拒还迎吧,怎麽就成了这样呢?”
抚掌着她的下颌,轻而易举的操控,就像从前她追在他身後求他的关注时,被他轻而易举掌握了所有喜怒哀乐的出口一样。
其实他的劲力并不大,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有用力,但那点动作仿佛施了魔咒,让她心甘情愿跟随他的指挥,撑开眼帘,将目光投向镜中。
而同时,剩馀的屏障索性被撕扯殆尽,只有她如瀑的青丝堪堪垂落于她不断起伏的雪酥形成遮蔽,无所遁形下,那个答案也呼之欲出。
容津岸想要那个答案。
他想,唯有这样逼她,她才会说出那个答案来。
薇薇,说你爱我。
说你还像原来那样爱我。
说你离开我之後的日日夜夜都在想我念我,从没有哪一天放弃过来找我的念头,从来没有。
就像……我对你一样。
只要你说了,我什麽都依你。
那件事,让我们和离的那件事,我也告诉你。
我们互相坦白吧。
薇薇,你说呀。
你说呀。
……
折枝玉碎,从来都不是叶采薇所畏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