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与此同时,苏妍也从他们身后跳了出来。
我想象不到她是如何把握到这个时间点的;也许只要再过几秒钟,对面就可以等待技能冷却,去全力解决掉马了。
但苏妍就在这几秒内主动迎了上来,狮子搏兔的对方居然没有任何有效措施制止她。
她的马轻而易举地躲过了三个致命的控制技能,瞬间戳死了一个主要输出位和一个机动性最强的英雄,然后狩猎就基本宣告结束了。
“五杀!”
“团灭。”
“别累着。”我只能这么说,我还能怎么说呢?
在这把游戏的剩余时间里,对面再也没有一个英雄露出视野。
六分钟一到,他们就干干脆脆地投降了。
“我说的那个百分百胜率马,好像就是她。”打完第三把后,聂青迅地浏览了一下苏妍的个人主页,弱弱地说道。
我则做出了一个英明的决定。
第四把开始了,我秒选了一个辅助位。
全场就跟在苏妍屁股后面。
作为一个原则上需要出让经济的位置,我的经济居然是全场十个人里仅次于苏妍的——就因为跟着她蹭了一堆助攻,而且她也很是大度。
“你不用出辅助装的。”她一边大杀四方,一边软软地说道,“没事,我不太需要经济。”
她确实不太需要经济,因为这不是对殴,是单方面吊打;对面所有需要命中的攻击,我就没见过一次打中她的;这简直就是去和一个命中率被锁在百分之一的枪手决斗,是个正常人都会胆气壮上几分吧?
于是,我和苏妍联手开了无双,杀得对面抱头鼠窜、丢盔弃甲、落花流水、一溃千里。
对面许是不信邪,居然还不投降,非得硬生生被我们推爆基地才算了事。
退出来一看,对面五个人居然有三个都是最高的王者段位的,看来我确实是被设备狠狠地限制了挥。
我们正想乘胜打第五把,但聂青她爸爸打来了电话,说该回去了。她只好遗憾地退了游戏,我也把手机还给了林婉。
“和学长学姐聊得怎么样?”我们又七拐八弯地走了回去,她爸一边和林毅客套着,一边问到。
“学长学姐都很优秀。”聂青不复刚才在她爸面前不耐烦的样子,很是得体地说到,“我感觉受益匪浅,以后有时间了还想多多请教。”
“小青觉得有用就好。欢迎随时来找他俩问问题啊!”林毅笑容可掬地说。
聂青竟然也和他聊了两句。
我百无聊赖地回到座位,正想再吃两口(不然亏死了这价格),却被我亲爱的老妈狠狠瞪了一眼,不得已放下筷子,维持起一种虚伪的体面来。
不过,我倒是注意到,她临出门时带的那个和年夜饭预想格格不入的大手提袋已经空了下来。
那个袋子本来是鼓鼓囊囊的,现在却干瘪地敞着大嘴,被随意地丢在沙上。
“你不吃点儿东西了吗?”林婉先去了趟卫生间,回来后看到我在座位上呆,问道。
我无可奈何地做了个意义不明、但她肯定能理解的手势。
她狡黠地笑了一声,端起我的碟子,开始喂我吃起东西来。
不得不说,自从我和苏妍恋爱后,林婉展现出了不同寻常的、应对我们父母的卓绝才能。
看到这有伤风化的一幕,我们老妈只好偃旗息鼓。
她先是快地看了一眼正在说话的两个男人,然后低低地吼道:“让他自己吃!”
我如蒙大赦,从林婉手中结果碗筷,抚慰起方才就未被填饱的肚肠来。
回去的路上,我感到非常滑稽的是,我们爸妈开始讨论起明年年夜饭的安排来。
“江心楼实在是贵得离谱。”林毅抱怨道。
“明年咱们不用来这地方了吧?”
“抬举他姓聂的了。要不是准备四月那事儿,谁费这周折。”
“是啊,赶紧把这几套单子都结束吧。”
“不用愁,东流的土包子都挺好忽悠的,这不吃顿饭就省下大工夫了。对了,林铮,要是姓聂的他女儿找你聊天,你好言好语跟她说上两句,凑乎对付到四——五月吧。我到时候再跟你说。”
“呃……我是不是得优先准备高考?”
“说两句话,又不耽误什么。你反正跟你女朋友也是聊。”
“我跟她聊那是应该的。”我想的是,如果那位倒霉的聂先生有的是儿子而非女儿的话,是不是就该林婉跟他虚与委蛇了?
这种假设真是让我火大,也许语气就冲了一些,所以找补道:“而且我跟她聊天基本都是在问问题。”
“嗯,那还行。反正有的没的说两句,也不吃亏嘛。我看那小女娃儿还挺漂亮的,家教也不错。”
“你能不能不要把所有人都想成……”我着实是被整不会了,一时竟词穷起来。
“对了,还有,你俩也马上都是成年人了,怎么一点正经样子都没有?老祖宗还讲‘男女七岁不同席。’,林婉你怎么还当着外人给你哥喂东西吃?”我们亲爱的老爹布置完下一阶段的任务,同样亲爱的老妈便开始总结当前的不足了,这真是职场会议的典型范式。
“他自己不吃,总不能饿着。晚上回去还要学习呢。”林婉无所谓地应道。
“吃不吃不是关键。大不了回去再吃点儿东西。”好吧,她说得确实有道理,“但你们那让外人看到,像什么话?看一个小孩儿的表现,就能知道他家的家教,进而就能判断这家大人的行为处事方式……”
我不得不在此处省略上千字的金玉良言。因为林婉正在手机上给我着消息,提醒我今天又做错了什么;我倒宁愿被她多训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