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坐这儿。”祈颜掀开一角被子,拍了拍。待游澈坐过去,他主动俯身凑近,在他唇上亲了亲。
“一周年我们去看极光吧,再往后就去爬雪山,潜深海,每个纪念日都一起。”以前不敢许的承诺,似要在此刻一股脑说完,让游澈看到他的决心。
游澈一言不发,抢占主导权,热烈回应着。
晚餐摊在桌上,俩人都没吃几口。祈颜消耗的体力还未恢复,抽筋的小腿仍然隐隐作痛,本想简单接个吻,只是游澈的领口开得太深,眼睛很难老实。
眼睛一不老实,心就跟着泛起涟漪。祈颜毫不掩饰目光里的炙热,手也没有不客气,“我穿的时候没那么紧绷,拢在身上松松垮垮,怎么到你那完全变了样。”
“我也觉得有点奇怪。”游澈觉得这种风格不适合自己,穿着很别扭,想起身,被祈颜先一步勾了回去。
“要换掉吗?很合适,这件衣服你穿着比我合适。”祈颜替他拿掉眼镜,游澈及时按住他的手,“戴着眼镜看得更清楚。”
祈颜垂下眼帘,目光不再那么明目张胆,面颊在寒冷空气里烧得滚烫。
猜测小少爷后半夜会饿,游澈提前备好热粥。凌晨三四点,祈颜果然饿得受不了,好在醒来就有东西填肚子。
饿到极点,嘴也没那么挑了。他觉得过于挑嘴确实是个坏毛病,身体能量得不到补充,全程就和死鱼没两样,连环住脖子这么简单的动作,都能失力脱手。
祈颜越想越恼,多喝了两口粥。
连绵的雨终于舍得停歇,没了乌云的遮挡,白礁湾上空一片湛蓝,和海水一样,透出好看的颜色。
酒店的位置不错,能看到海上初升的红日。游澈醒得早,坐到落地窗前记录下画卷展开的时刻。
祈颜睁开眼,就看到他发给自己的照片。
“看日出怎么不叫我一起?”他睡醒时,太阳已高悬上空,没了鲜艳的金橙色外衣。
“养足精神,明早再看也行,今天的我替你留下了。”游澈自然地在他额头落下一吻,等他洗漱后拉着环海跑了一圈。
长时间缺少锻炼,祈颜面色愈发苍白,看上去懒恹恹的,很没精神。
风从海面吹过,混杂着海盐的黏腻和淡淡腥味,好在除了冷,并没有的其他不适。游澈的头发被吹得略微凌乱,祈颜替他往而后别了很多次,依旧抵不过海风的摧残。
“你在这等我。”祈颜放弃抵抗,另辟蹊径。他跑到路边卖风车的小摊前,用小风车和小女孩换了根皮筋。
顺便带回一个小风车送给游澈,“拿着,我帮你绑头发。”
游澈看了眼他手上的彩色皮筋,有些犹豫,不过还是顺从地低头。
他的头发不算很长,不能全部绑到一起,祈颜随便扎了个小辫,竟意外添了几分活泼的色彩。
“像个充满艺术气息的小伙子,没那么沉闷了。”要不是外面人多,祈颜就顺势亲上了。
似乎读懂了他的想法,也可能是游澈正巧怀着同样的渴望,举起风车的同时,顺势低头。
那个吻延续的时间不长,一触即离,宛若蜻蜓点水,祈颜心底的涟漪不争气地漾开一圈又一圈。
其实早已不是情窦初开、搞纯爱的阶段,不至于轻易被撩拨得脸红心跳,但很奇怪,游澈就是有这种能力。一个简单不过的眼神,都能动人心弦,扰人思绪。
隐忍克制下感性占据上风的瞬间,往往令祈颜更加着迷。
“祈颜哥,你们来晨练吗?”方思杰从船上下来,看到他们立马招手呼喊。
祈颜看到他们正在卸货,觉得新奇,也凑过去看,“你这是,刚出海回来?”
“我是来收购海货的,”方思杰指了指片连的渔船,“渔民的货卖不出去,我就统一收购。”
方思杰收购后也没有很好的渠道向外销售,白礁湾对外交通不便,海产品很难运输出去,只能收到海鲜市场售卖。
本地人基本都靠打渔为生,家家户户都不缺海产品,市场需求并不大。
方思杰知道自己的方法治标不治本,收购的资金靠的还是祈颜每个月的转款,但没有更好的解决方式之前,能解决燃眉之急也聊胜于无。
祈颜拉着游澈,要一起去海鲜市场逛逛。
“这里的海鲜都是新鲜的,想吃什么在这里拿就行。”方思杰怕他们不适应那里杂乱的环境,想带他们去别处逛。
祈颜却打定主意要去,“海鲜市场挺好的,也算故地重游,这次得好好体验。”
想起那晚的意外,祈颜担忧地转头看了游澈一眼,游澈明白他的顾虑,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我没事,刺激我的和地点无关。”
祈颜的手被他包裹在掌心,温温热,握得很紧。
走到鱼摊的位置,大爷一眼认出祈颜,嘿了一声,“小伙子又是你,今儿个精神头不错啊。那晚家里有急事没顾得上你,听小杰说你被关在里面了,没什么大碍吧?”
大爷回家后不放心祈颜,恰好碰上方思杰,便叮嘱他视察的时候到里面看看人还在不在。
祈颜的魂魄找回来了,不再像那天那么呆愣,热情地和大爷聊了会儿,还帮他吆喝客人。
做过一段时间的房产销售,在卖东西这方面也算有点经验,重要的还是得放得开。
祈颜长得俊,拿起喇叭在那喊,效果不错,吸引了好几波客人,就是卖出的鱼不多。阿姨们围着祈颜打量,醉翁之意不在鱼,七嘴八舌地问:“小伙子不是本地人吧,谈恋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