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气管被铁钳扼到几乎断折,瓷娃娃再难维持伪装,卫筝惊恐地松开小茓,想要掰开颈子上的铁箍,但这是无用功。
她绝望地昂起头,双腿为求生擅自踢打起恩客,在过一会,就连反抗的资本也失却殆尽,她开始摇头讨饶,开始用眼神说她不想死,她还想悬壶济世,想成为父亲眼中的骄傲,想为稚嫩的小妹遮风挡雨;她还没有跟倾慕的人做过爱,还没有重振家族的荣光,还没有看到小妹长大成人的一天;她明明还有美好的人生可以尽情体验,她太不甘心,她不想死!
意识开始消散的时候,她感觉到恩客松开手掌,抛垃圾一般任她滑落。
她捂着脖子剧烈咳嗽,随即尖声啜泣起来。
恩客长叹一口气,懒懒地坐回桌上。
“犯妇卫氏,我且问你,”他说,“你是真的想死吗?”
安得闲毫不意外,他看着少女不住地呜咽,筛糠,甚至爬近对他的脚趾叩头。她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她不想死。
“好了,”他疲惫地挥挥手,“我知你是冤枉的。”
再明显不过,四张抄纸供词内容天差地别,却全部按着犯人手印,可见元迩和他的幕僚们连过程也懒得去走。
看着那些对话,安得闲几乎可以想象到她是怎么从一开始倔犟顽抗的天才女医,被一步步揉碎软化,变成眼前这头逆来顺受的情婊子。
“不过,我也救不了你。”
少女刚刚绽出明光的美眸瞬间黯淡下去,随后认命一般,她沮丧地俯下头颅,再次跪成了最标准的“五心朝天”式,简直像一条骚浪卑贱到极点的母狗。
如果说那条脊梁骨里曾经还有什么闪耀着侠气与坚韧的灵魂存在,现在也早已被剥出砸断,只留一些人格的残渣寄生于躯壳中。
没来由的,安得闲生出一种厌恶。
他在湖庭樊笼司大狱里见过不少这种“东西”,被从各种地方擒获,然后调教到精神崩溃的江湖侠女。
每次去肏那些东西,他都感觉自己是在跟一块死肉,或者人模样的狗欢爱,以至于后来他宁愿花十倍的俸银去青楼流连,也不愿跟同僚们在畜栏热火朝天地猛干那些“脏东西”。
为什么呢?
他问自己,或许因为某种程度上,他安得闲也不过是一条狗,一条公狗。
而看家护院的猎犬与摇尾巴配种的母犬本质上又有什么不同?
于是他分外厌恶眼前的卫筝,就像他厌恶听命杀人的自己。
“但是只要你肯被我肏上一晚,我还是可以为你做些事情。”他说,“我可以领你去上药,可以保证差人把你的尸身老实交还回去,甚至可以领你回去最后看一眼家人。”
卑劣要挟着面前手无寸铁的女犯,安得闲突然被自己恶心得想要呕吐,拒绝吧,他想,坚决地拒绝我,然后你可以保住清白,安安稳稳地在床上睡一觉。
我可以去找个酒肆,把自己喝到醉死,喝到再也不用面对这狗屌烂肏的一切。
名为卫筝的母狗回答很快。
“那犯妇卫氏,在此叩谢恩主了。”她平静的说。
“但犯妇仍有一事相求,”她把身子伏得更低,低到几乎贴地,“求恩主享用犯妇时,不要给犯妇戴上镣子……”
这着实是个古怪要求,安得闲几乎要认为自己听错了:既你最后还是要丧命绞绳之下,现在上不上镣又有何分别?
“你说什么?”
“求您不要上镣……犯妇已知不能身免,但至少可以……以良家身份献上处子……”
“若您仍不放心……捆着犯妇行房便是……只是不要以罪人身份对待……求您……恩允……”
安得闲转头看向一旁地板上整齐码放好的十数条镣铐,那些从钧阴死监里送来任他拣选搭配的“情趣之物”有轻有重,有粗有细,有挂锁式砸栓式,直箍圆箍方箍一应俱全。
看着眼前极尽谦卑的含冤少女,他突然感觉下身涌起一种冲动,这冲动在指挥他用那套最沉重严苛的连身合口镣将她锁住,然后把她抵在身下狠狠占有,在夺走最后一件珍宝的同时,亦把她这卑微到不能再卑微的心愿践踏到尘埃里。
这种冲动叫做兽性,安得闲作为兽的那一部分,正强烈期盼着看她彻底坏掉,被抢走最后一份希望,不再作任何抵抗地受审认罪,然后浑浑噩噩地死去,一般来说,他会顺从自己的兽性。
但安得闲也能感觉到,在内心某个角落,那个十四岁梦想成为大侠的男孩仍然活着,正失望地审视眼前这个自己。
于是他只叹了口气,掏出随身携带的银绳抛过去。
“你自己来,”他吩咐,“捆紧些就是。”
究竟过去了多久,三年?三个月?抑或只是三刻钟?三柱香?三次心跳?
对时间的正常认知已磨蚀殆尽,但至少可以肯定不会是三天,因为三天意味着解脱,意味着折辱结束,意味着甘甜宝贵的自由。
三——舌尖紧顶上门齿背,闭合鼻腔提起软腭,让气流从缝隙间擦出清音——天。
这是一个比永恒更久,比恒河沙更多,比来世更遥远的概念。
被像死物一样锁在木箱里,口不能言、目不能视、脖颈不能扭转甚至半截小指都无法屈伸。
蔺识玄别无选择,只能在幽闭狭小的匣中匣内,计着自己心跳来挨过难熬的受刑时光。
一万九千九百九十八……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两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