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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吉在家中坐立不安,一边后悔自己早上不该出这个头,直接装死推给徐溥就好了,一边又开始期待,陛下是不是只是一时生气,说不定很快就能想起他的好来。
毕竟陛下最是仁厚。
管家见他来回走动,小声劝道:“老爷坐下来喝完冰镇奶酪,大夏天的可别中暑了。”
刘吉一肚子火气,闻言不耐地挥了挥手:“不喝,门口可有人来?”
管家摇头。
“你去门口看着,若是宫内来人,我亲自去接,若是没有……”他一顿,“你就一直看着。”
被指到的仆役哎了一声,快步离开。
管家见他脸上急色不加遮掩,便跟着劝道:“老爷拳拳之心,陛下一定是知道的,区区口头之争,陛下只是一时气愤而已。”
刘吉在院中踱步了一会儿,突然又说道:“我听说昨日中宫送了一位医官去张家?”
管家点头:“老爷一直叫我们盯着张家,来人说是黄昏期间过去的,呆到半夜才离开。”
刘吉停下脚步,有过了一会儿,缓缓说道:“你说,他是不是,不行了……”
管家神色一冽。
“不过我上月见他还神采奕奕。”刘吉又连连摆手,“说不定就是中宫担忧老父身体。”
他清楚知道若是张家那位主事真的不行了,那他这次推辞大概是惹怒陛下了。
“老爷。”刚才离去的仆役快步跑了过来。
刘吉大喜:“是中宫来人了?”
仆役摇了摇头:“是一对老夫妻来了,自称姓周,说的得了应天府守备太监的指点,特来拜访您。”
刘吉接过帖子一眼,随后不屑地扔在地上,不悦说道:“区区商人也赶来敲我家门,你也是糊涂,这样的帖子拿进来做什么?”
仆人被扑头盖脸骂了一顿,随后苦着脸说道:“我看他们带了两辆车的东西……”
刘吉神色微动。
“他们可是来求一官半职的?”他收拾收拾了心情,目光看向被他扫到地上的帖子。
管家识趣,立马捡了起来,拍干净灰,递了过去。
“帖子倒是不错。”刘吉翻看了一眼封皮,随口夸道。
“说是为了他的儿子来的。”
“儿子?叫什么名字?如今在哪里任职?”刘吉不耐说道,“求人办事怎么还磨磨唧唧。”
倒是一侧的管家看着这个名字和籍贯,突然回过神来:“周柳芳?”
刘吉不解:“京中有这号人?”
管家含糊提醒道:“那个诬告的江芸人。”
刘吉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两人四目相对。
“坏了,礼部的帖子是不是今日送过来了?”刘吉拍了拍大腿,“保不住了。”
管家支招:“要不现在赶回去?”
刘吉走了两步,恨恨说道:“刘希贤那匹夫说不定早就批了,他素来与我作对。”
“那,如何是好?”管家苦着脸,小声说道,“之前可是说都没事,且保佑周家儿孙平步青云的,若是出尔反尔,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可别闹出事情来。”
刘吉面色阴沉,随后冷笑一声:“就说我不在,你去接待,记得态度好些,还有水路多水寇,你亲自送他们上船。”
管家神色微动,随后悄悄退了出去。
刘吉见人都走了,自己站在院中沉默了好一会儿:“这个江芸怎么就杀不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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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不死的江芸正准备离开扬州,开辟新战场!
案子结束第三天,唐伯虎就说带她南直隶散散心,两人一拍即合,决定两日后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