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扶锦劝阻道:“外面还下着大雪,莫不如再待风雪小一些时再离开。”
杨兆文紧绷着脸不应声,李挽朝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对齐扶锦道:“不了,还是回家吧,拿件斗篷裹起来就好了。”
齐扶锦最後还是没有拒绝,点了点头,就让人去拿兜帽丶斗篷。
杨兆文裹紧了後,两人就往宫外去了。
齐扶锦想送,被李挽朝阻止,她私下对他道:“你不要添乱了。”
说完这话,她就进去,扶着杨兆文离开,齐扶锦再也没有跟过去了。
不要添乱。。。。。。
哦。
那就不添乱了。
李挽朝和杨兆文坐了马车归家,回去的路上,两人一开始都沉默不语,李挽朝低头一直扣弄着手指,没有说话。
到了最後,实在是杨兆文憋不住先开了口,他道:“你们之间究竟是什麽关系?你有什麽不能同我说的呢?”
她都能和太子躺到一张榻上,踹他的动作那般熟练,他是真不相信他们之间没什麽。
可是,就算是这样,又有什麽难以同他开口的呢?
他都已经昏过一次了,又还有什麽不能接受的呢。
李挽朝知道杨兆文是不会放下疑心的了,今日她不说,他往後也不能安生。
她还是没敢擡头看他,手指都快扣破皮了,她道:“我说了,外祖能不生气吗。”
杨兆文道:“说就是了。”
李挽朝又道:“您会嫌我吗?”
杨兆文又道:“你何必担心这些,我嫌不嫌你的,难道你看不出吗?”
李挽朝擡头看他,“从前太子流落民间之时,我曾同他是夫妻。。。。。。”
杨兆文愣住了。
这回是真愣住了。
他想过万般可能,可都没想到竟会是这个答案。
“夫。。。。。。夫妻?!”
李挽朝将这段关系重新宣之于口,心里面竟然带着几分说不出的释然,她不知道这股情绪是从哪里来的,只是觉得,也挺轻松的了,这种事情,一直瞒,也瞒不住啊,纸始终也包不住火。
若是他们现在因为这件事嫌弃她,她也认下了的。
从杨兆文刚刚看到他们两个躺在一起的时候,他对这件事情就已经有一定的接受能力了,总之,是知道他们两个必然是有亲密的关系的。
就是没想到,竟是夫妻。
杨兆文看着李挽朝,重新回想起了她刚来的时候,大约是能想明白了些什麽。
她当初进京,怕就是为了太子。
原是如此,现如今,好像一切都清晰明朗起来了。
杨兆文看向她的眼神带了几分痛色,他道:“朝姐儿,怎会嫌你?你怎麽会觉得,我们会为这事嫌你呢?”
李挽朝道:“因为我做了很丢脸的事。”
杨兆文道:“你做再丢脸的事那又如何呢?”
没人会因为她丢了脸,而就不再喜她。
他道:“这事你不愿提起,就是这等缘故?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实在是太看轻我们了。况说,这算是什麽丢脸的事呢。”
李挽朝看着杨兆文,久久不言,到了最後,眼睛竟泛红了。
对啊,这算什麽丢脸的事呢。
事到如今,她好像才能真正的去和当初的事情释怀。
她总是觉得自己做了很多丢脸的事。
可是如果再来一次,这登闻鼓她也还是会敲的,当初她也仍旧会奋不顾身地去找寻真相的。
让她丢脸的不是她自己,是齐扶锦。
两人没再说下去,杨兆文见她哭了,拿了帕子给她,“女大避父,我是你的外祖,也得避着,你擦擦眼泪。我不去问你当初到底是发生了什麽,以至于你们如今变成这样。这事你再去提,也是再揭伤疤。只是朝姐儿,你想想,若干年後,你已生出白发之时,再去回想少年之事,那都是再简单不过的小事了。如今看觉得苦痛,往後再看,倒也能一笑带过。”
杨兆文和李挽朝回到杨家的时候,已近黄昏,门子一进去传话,里头的一家人就马上跑了出来迎人,看到老爷子没什麽事情,终都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