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看着泪痕未干就又开始瞎扯的少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种慌都敢撒,到底是高中生,嫩得很。
“行了,小阵平,别为难他了。”他看向萩原千速:“姐姐,如果我没猜错,那辆车应该是涉案车吧。”
“涉不涉案倒不知道。”萩原千速回神:“但车牌是假的。”
“那就去看看,不就知道真相了?”萩原研二嘴角噙着笑:“说不定失主就在附近呢。”
戚月白表情一僵,但还是竭力维持着体面,他把掏出来的东西收回去,一脸色厉内荏的模样。
“你们难道怀疑我是偷车贼吗?”
“不知道。”松田阵平搂着少年的肩膀把他强行带上车:“但我可不会随便去收留停在路边的车子。”
车门关上,萩原研二看了眼自家姐姐。
“姐姐,要不要比一比,反正这里是郊区,你也下班了吧。”
萩原千速轻哼一声:“好啊。”
她抬腿迈上警用摩托,戴好头盔。
反正交通科的警察马上就会赶过来,将面包车带走。
萩原研二上了车,把纸巾盒递给戚月白。
“擦擦眼泪,我叫萩原研二,那位是我朋友松田阵平,别怕,如果你真的是无辜的,我会帮你和姐姐求情的。”
戚月白一愣:“……谢谢。”
长发青年回身,勾起唇,一脚踩上油门,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汽车一个完美掉头,随后行驶了出去。
萩原千速紧跟在侧,金发随气流飘动,是英姿飒爽的风之女神。
戚月白庆幸自己没肇事逃逸。
就这驾驶技术,追上他不是手拿把掐嘛。
他当然不会带这几个人去见那个男人,只是打算把他们集中在一起,一块打晕。
然后买一张车票,换个城市生活。
至于什么七年后三年前的事……
其实除了身上的衣服和飞刀,戚月白醒来后,还在口袋里发现了另一个东西。
那张在原身储物柜里翻到的白纸。
透过光,用小刀刻薄的‘救世主’三个字清晰可见。
黑发少年垂眸看自己双手上的手铐,被撸到铁铐上的绿檀手串某个珠子上有一丝裂缝,那是他第一次在横滨车站救野原先生时沾上的血液导致的木头开裂,裂的容易,想养回去,可就要花大力气了。
……管他什么事呢。
他只是个很普通很普通的人,他才二十二,没有见过大风大浪,没有远大理想,怕死,怕疼,怕穷,想回家,想有个安稳的生存环境,做力所能及的事,仅此而已。
“小鬼。”旁边的松田阵平突然开口。
戚月白回神,侧身躲开他伸过来的手:“我不叫小鬼。”
“那叫什么?”
楚雨寻。
戚月白随便编了个名字:“黑泽蓝,叫我阿蓝就好。”
“为什么不能是黑泽?”松田阵平往戚月白这边挪了一个大身位,直接把他的生存空间压缩到想再躲开就只能到车外的地步,一张脸凑的极近,甚至能看到墨镜下的眼睛:“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前方开车的萩原研二无奈摇头。
他这个幼驯染什么都好,就是性格太恶劣了。
“随便你叫什么,是想逃脱惩罚编的。”戚月白被挤的贴在车门上,奈何手还被铐着,姿势相当别扭:“我不都说了吗。”
“哦——”松田阵平把声音拖长,然后干脆利落:“不信。”
他嘴角挂着挪揄的笑容:“阿蓝,你认识我吗?”
“一面之缘。”这个戚月白没说谎:“也可能是和你长得很像的人。”
松田阵平还没放弃,又问:“这附近是郊区,没有车,你是怎么来的?”
很快,戚月白就搞懂了松田阵平想干什么。
这位警官没有开挂,不知道自己脑门上的‘四年’倒计时,他就是单纯觉得戚月白是个离家出走的叛逆少年,想要学坏,但意外被萩原千速抓到了。
“……我真的没有家人了,保释金不可能。”戚月白无语:“我全身上下只有三万元,连房子都租不起,怎么交三十万的罚款,只能妄想撒娇被漂亮姐姐心软放过了。”
松田阵平没套出话,不甘心的坐回去。
因为厂区到了。
萩原研二的开车技术实在出彩,可能是顾忌到身为未成年人的戚月白,快又稳,减速时也没有任何不适。
萩原千速和他几乎同时到达,打开车门,她也下了摩托。
这里是个废弃厂区,因为曾被用作化学物质的储存,所以不会被流浪汉选择,一眼望去,寂静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