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完,苍宁心里格外恼火,促得她浑身又开始发痒似的热,忍不住想对晏长书做点什麽,才能缓住心里头那股媚意。
白日里还是能控制,夜里一沾床榻,便失去了意识,也算是好事。
可她和晏长书说话,那人跟死人一样,压根儿不瞧她一眼。
她递过来的东西,他居然不直接伸手拿,而是要她放在桌上,他再去拿。
他总喜欢净手,把手指擦得干干净净,指甲也剪得平整。
这几日他往手上抹些霜膏,一双手更显得白而光滑,只是指腹上的茧子还留存着,是去不掉的。
现如今春夏交接,不似秋冬那般干燥,苍宁问他抹这些做什麽,他也不答话。
见状,她说她也要用,他把东西找出来,一个圆圆的瓷瓶儿,散发着浅浅的花香和草叶味道,苍宁格外喜欢。
她伸出一双漂亮丶细长但有力的手,十指纤纤,要他给她抹。
他拒绝这样做,她便撅着嘴,眼睛垂下来,带着点软媚,哄道:“好哥哥,帮帮我嘛。”
晏长书面色冷峻,一双眼瞳如墨玉般,闪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光。
苍宁还以为他就是铁了心不想理她,谁知,他却慢慢从药箱中掏出个银质的小勺子,从瓷瓶儿中弄出一点,用小勺子搁在她手背上。
苍宁嫌霜膏少,要他再弄些,晏长书给她,她还要再弄多些。
他给了她,到最後,她要够了,便慢吞吞地在手上抹均匀。
果然抹多了。
苍宁将多馀的霜膏抹到他指上去,从他微凉的手心滑过,十指相交,一双手滑溜溜,像无法控制的心事,抓不住的鱼。
她瞧见他吃瘪的样子,嗤嗤得意地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膏霜的香气。
晏长书将手放下来,五指微动,虚虚一拢:掌心留有一抹滑腻的痕迹,难以忽视。这让他想起夜晚的亲昵,无人知晓的甜腻。
他的心跳得极快。
往後,他就再没上过她这门当。
苍宁觉得有趣得紧,还是爱找乐子。不过,她实在是分不太清楚这种乐子和以前的乐子有什麽不一样。
但她知晓,这些乐子她不会用在其他人身上。
满口乐子里,她到底说了几句真话。
她告诉晏长书,自己中了一种暖香,要是解不开,事情会很麻烦。她是为了解香才留下来的。
晏长书听闻,脸色变得更差了点。
他冷着声,询问:
“什麽症状?”
“很热。”她明眸善睐,顾盼生辉,行动间,还是淌着股子暖香带来的娇媚,“热得我想飞起来,天天淋雨。可是雨又不来,我只能忍。热得我头昏脑涨,手软无力,热得骨头里都很痒,好在最近晚上热晕了,什麽都不记得。早上起来,身子虽然酸软,但还挺爽利。”
晏长书黑睫微缠,叹气道:“你都解不开,你怎知我就能解开?”
“不是说柳家郎君从浮刻山回来,你治好了吗?既然这样,我的你也能治好吧。”
他将唇抿成一条直线,问道:“苍宁,到底是谁能给你下媚……暖香。你受伤了吗?他意图不轨吗?”
尽管他没有什麽表情,但是苍宁听得出,他有些担心。
她唔了一声,莞尔道:
“除了解不开外,倒没受到什麽伤害。但一直解不开,我就没办法做事儿了,将我原本的计划搅得一团糟。”
“原本的……计划?”
他低着头,勾开一抹笑,像是自嘲。
沉默间,他像是接受了某件事实,低声问道:
“当真无药可医麽?”
“倒也有。”
叫晏长书去净天那儿,说些让净天开心的就行。可苍宁无论如何也不愿就这样让净天如意。
她说道:“但不是我心里最好的解法。我重要的人还捏在那人手上,若哥哥能替我解了,我就去救她。”
“那时你便要走了?”
“对。”
晏长书瞧着她,唇边的笑意凝滞着,泠泠然,如乌云撞月,蒙上纱。
“怎麽了?”
他在沉默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