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珣将她扔到晏长书身上,苍宁扶住晏长书的手臂,身下温凉。晏长书的腿似乎的确没用了。
高珣鬼魅阴森道:“来,孤的好爱妾,今夜孤为你们结秦晋之好,今夜就是你们的良宵。”
晏长书不为高珣之言扰乱,目光没有落在苍宁脸上,仿佛穿过她,穿过这间屋子,看见了外面的星辰和夜云。
苍宁望着他的面容,想起幻梦中在床榻上的亲吻。
暧昧而潮湿,如鱼离不开水。
她的视线从他眉眼到唇中,心道他比十六七岁模样还要诱人。
高珣看见无人动弹,发怒起来,绮怜飘下来给她打气:“神仙,再不亲就要死了!”
苍宁暗中回她:“……不行。”
“国师的长相算的是万中取一,有何难的?神仙若不行,我来便是。”
“……那更不行。”
“那怎麽办?我不想被刀捅死啊!”
高珣的刀抵在苍宁身後,苍宁抚过晏长书的脸,心中躁动。
她的手缓缓滑入他的衣襟中,两人离得尤其近。晏长书皱起眉头,偏过头,高珣的刀正好撞在他的脸庞,划出一个月牙状的口子。
鲜红的血从晏长书面上滑落,流到苍宁的手上。
高珣兴奋极了,拉开晏长书的腰带,要苍宁伸手进去:“你喜欢他?孤的好兄长,曾经的太子,现在不过是废人一个!现在他的脸也没了,什麽都没了,只有孤拥有一切!”
晏长书不堪其辱,脸色煞白。苍宁反手捉住高珣的手,力气之大,让高珣愣上一愣。
“摸这晦气玩意儿做什麽,”她扣住高珣的手,“奴婢只爱陛下。”
高珣笑了笑:“当真?美人不是可怜孤?”
“陛下天生贵人,陛下可怜奴婢吧。”
苍宁朝高珣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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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珣不知道,每逢他来,苍宁都会对他用幻术。
苍宁的确不想随意对人类使用幻术,但是高珣压根儿不是人。
晏长书被推回去之後,高珣在梦里和绮怜颠鸾倒凤,她从窗台跃上房檐,绮怜忙飘来:“神仙,你不能去见国师,私通是死罪啊!”
“这也不能,那也不能,怎麽偏生高珣什麽都能。”
“他是王嘛……”
“这种人能当王,王朝气数已尽。”
绮怜数着手指:“这……总该有个王的,不是高珣,也是刘珣,赵珣。他们的钱怎麽都不会到我兜里呀。不说这些钱不钱的,反正现下,神仙是不能去见国师的。”
苍宁说道:“你放心,我自然有不让别人瞧见我的法子。”
“那丶那我,我能去看看朋友麽?”
“去吧,天明前要回来。”苍宁叮嘱道:“莫出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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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净寺里寥寥几盏灯,似星闪。
苍宁想看看晏长书的情况。
她找了好几处佛殿,最後才在东南角一处狭小的厢房中找到他。
这应该是普通宫人的住所,一个经年已久的水桶摆在水池中,擦拭得很干净。
春暖还寒,苍宁用着绮怜的肉身,感觉到有些冷意。
晏长书似乎感觉不到。
他解开衣襟,露出劲瘦的上身,不难看出仍留有锻炼的线条。
他先用池水一点点将自己身上脸上的血都擦干净,随後,又将腰带扯下来,挂在轮椅上,慢慢擦拭双腿。
苍宁站在屋檐,这个位置刚好错位挡住。
她脚下一动,瓦片铛啷一声响,碎了。
晏长书停住手中动作,冷然望向春月下的屋檐。
没有人影,但飘着一束烟粉色的丝带。
这是方才绮美人身上的颜色,活泼娇艳。
不过一瞬间,就被人抽走,像是猫挠线团。
晏长书手里的软布淅淅沥沥滴着水,他换了一块儿干燥的软布,将自己擦干净,穿上衣裳,关了门。
苍宁轻巧落到树上,背靠在窗台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