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好了,老夫人的头痛病发作了,你快过去瞧一瞧吧!“管嬷嬷声音里带着几分慌张,可安砚秋听着,心中却是一阵冷笑。
这是陈老夫人惯常使用的伎俩,只要她稍有一点点不顺老夫人的心意,老夫人便会以她头痛病发作让她过去服侍为由百般磋磨她。
前世自己还傻傻地为老夫人请医买药,更是衣不解带地伺候在身边不敢有半分松懈。
“青黛,让管嬷嬷进来说话吧,这一大早地在外面这样吵吵嚷嚷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老夫人出了什么意外了呢。”
她冷哼一声,随后便见管嬷嬷三脚并作两步地便进了屋子。
“嬷嬷也是老人了,怎么行事这般不稳重?母亲的头痛病来得急,去的也急,这些年反反复复地发作了也不知道多少回了,府里不是有府医吗?侯府养着他不是让他白吃白住的,母亲若是病了,嬷嬷应该去请府医,而不是来找我,若是因此厌恶了老夫人的病情,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安砚秋的话让管嬷嬷心中一惊。
这平日里夫人只要听到老夫人头痛病发作,定会立马起身去福寿堂照看,今日这是怎么了?她一点也不着急,反而还责怪她行事不对?
”夫人,奴婢也是一时着急老夫人的病,平日里都是夫人在照顾老夫人,因此奴婢--“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安砚秋厉声打断了。
”嬷嬷,你也是府里的老夫了,母亲待你也不错,虽然我有责任侍奉母亲,可你作为母亲身边的贴身嬷嬷,母亲头痛发作,你竟然还擅离职守,我今日是不追究你的责任,你现在赶紧回去,若是母亲有什么闪失,侯爷也不会饶了你的。青黛,你去叫府医给老夫人看看。“
安砚秋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管嬷嬷一时也理亏,不敢再说半句,低着头嘀咕着便离去了。
”夫人,老夫人也真是的,她这院里这么多下人,竟然还回回差遣你去侍奉她。你今日作的对,奴婢就是怕老夫人会因此记恨上你。”
在侯府内,虽说安砚秋是当家主母,可陈老夫人毕竟是她的婆母,只要被她抓住一点错处传扬出去,安砚秋的名声必定受损。
安砚秋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她起身说道:“嬷嬷,你跟我一起去趟福寿堂看看母亲去。“
福寿堂内-
陈老夫人听完管嬷嬷的陈述后不可置信地问道:”她果真是这样说的?“
这些年,安砚秋对她可算是尽心尽力,她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今日她本是想假意头痛,然后把两个哥儿送到清雅阁去让安砚秋教养。
她一个老太婆,实在管不住这两个正调皮的孩子。
侯府子嗣,就应该在主母的名下成长,日后才有出人投地的机会。
可谁知道,安砚秋这次竟然没有如往常那般,还把管嬷嬷给说教了一通。不过,她那些话倒也是在理铁,就算她真的想借此说事,也有些站不住脚。
府医此时也匆匆赶了过来-
“好了,我没什么事情,夫人问起,你只说我早疾发作就行了。”
老侯爷以前救过林府医的命,因此这些年来,林府医对侯府也算是忠心耿耿,对于陈老夫人的吩咐,也是言听计从。
此时他也看出来了陈老夫人根本没有头痛病发作,他没有多问,点头便要退出去。
却见安砚秋带着管嬷嬷过来,她一身粉色连襟长裙,本就白皙的脸上更是透着如少女般的娇嫩。
陈老夫人目光一沉,她不喜欢安砚秋穿着如此招人,以前她也曾当着安砚秋的面提醒过她,因此这些年,安砚秋的穿着老扮都略得沉稳老气了一些。
可这两日,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完全变了风格,这让她十分不满。
”砚秋啊,你总算是来了啊,哎哟哟,你要是再不来啊,我只怕我这头啊就要痛死了啊。“
陈老夫人最会演戏,此时更是直接双手敲打着自己的头叫嚷着道。
安砚秋也装作十分担心,她赶紧朝着府医喝到:“林府医,老夫人都这个样子了,你怎么还站在那里像没事人一样?这些年,竟然连个头痛病都看不好,我看侯府也该换个府医了。”
她从来没有这样生气过,一时之间,众人都一下子呆住了,甚至连陈老夫人也忘了继续演下去,而林府医此时已经跪倒在地上。
“夫人,不是在下不尽心啊,实在是老夫人的病太严重了--”
“既然严重,你为何不赶紧开药?还愣在那里做什么?齐嬷嬷,你赶紧跟府医一同过去,拿了药后,你亲自煎好,送到福寿堂来,我要亲自喂母亲喝药。”
安砚秋心中冷笑。
前世陈老夫人头痛发作的时候,从来不肯喝药,说药太苦了。就是为了折磨她,日日让她在床前按摩头部。
“砚秋啊,我这头痛病啊,一时是好不起来了,这两个哥儿,不如你先带回去教养着,日后与你有了感情,我们再行过继之礼,你觉得如何啊?”
陈老夫人仍不忘了自己此次的目的。
“母亲,这两个孩子确实可怜,我倒是不介意照看他们,只是如今我又要掌家,一时也分不开来,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只怕不能与母亲交待啊。”安砚秋帮作为难地说道。
”砚秋,我知道你最是心善,而且这次也是大师为你算的卦,你只管用心去看顾他们,善待他们,就算是有些地方没有做到位,我也会理解你的。砚秋啊,我也是为了你好啊,可不能辜负了我的一片苦心。你膝下无子,若是日后与怀瑾真的生不出儿子,这两个孩子也能在床前孝顺你啊。“
陈老夫人一脸为安砚秋着想的表情,看得她心中一阵恶心。
前世就是打着事事为她考虑的心意,背后却绞尽脑汁毒害于她还有她的亲人。
”母亲,这两个孩子如今也不小了,倒不如腾出一间屋子给他们住着,再派几个丫鬟婆子照料着便是,儿媳昨日也想到了,还有柳氏身边也只有一个丫鬟彩琴,她既是我们侯府的贵客,自然也不能怠慢了她。不如就以侯府小姐的身份,添置下人,母亲觉得如何?”
安砚秋的话,让陈老夫人这两天的担忧也一下子消散了。
看来,安砚秋根本没有改变。
“碗秋,你是侯府的当家主母,这些事情你决定便是了。“
“母亲,你这院里若是没有个能服侍你的,儿媳便把她们都换了。“安砚秋随口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