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佞皱起眉头,耳边传来玄卿的声音。
“别动。”
鬼使神差般,楚思佞竟真的没有再动,他阴沉沉看着玄卿,想知道玄卿究竟要做什么。
“我太了解你。”玄卿轻声道,“你擅长伪装,满口谎言,是因为你害怕再受到伤害,怕被背叛,其实你很需要被人关心,对不对?”
楚思佞没有回答,只是眼睫低垂,眸光落在玄卿的脸上。
“可你把那孩子杀掉取出龙珠用来飞升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孩子就是曾经的你?”玄卿忽地笑了笑,轻轻吻在他的脸侧,“我不喜欢梦里的你,梦里的你让我觉得恶心,不过我更庆幸这里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否则我杀你的时候一定会心软。”
脸侧的温软一触即分,楚思佞尚未反应过来时,一柄长剑猛然穿透了他的心口。
玄卿毫不犹豫地将长剑一寸寸推进,攥住了楚思佞的手腕,将他拉进怀里,“我知道这样杀不了你,谁让你已经飞升了,但是很快沈玉衡就会赶到……别挣扎,很快就不疼了。”
楚思佞直勾勾盯着他,无知无觉般地任由玄卿的长剑在心口搅动。
半晌,他有些玩味地低声笑道,“被捅的人又不是你,你哭什么?”
玄卿微微一怔,腰间攀上一双手,紧紧箍住了他。
“外面的我跟你什么关系?”楚思佞抬手掐住他的脸,迫使玄卿看向自己,仔细端详着玄卿脸上的泪痕,轻啧了声,“哭成这样,想必当真是对我情深似海。”
玄卿愕然地看着他,不可思议道,“你没听见我说的话?沈玉衡很快就来杀你了。”
“嗯,我听见了。”楚思佞像哄孩子般摩挲着他的脸,又将人摁倒在书案上,“在他来之前,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好好说清楚——你有多喜欢我?”
玄卿没忍住呸了他一口,想把他踹开,腿也被强行扯开,“你大爷的,你真不怕死啊?”
“死有什么可怕,纵然你们二人真能联手除掉我,那只能说是天命难违。”楚思佞不紧不慢地解开玄卿的衣带,掌心沿着腰间缓缓滑下,神色忽顿,像是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般,笑意更深,“还不承认对我有感觉?”
玄卿面色涨红,拼命想扯开他的手,却丝毫抵挡不住楚思佞的力量,“滚,是个人被你这么碰都会有感觉。”
“哦……”楚思佞意味深长地应声,下巴抵在玄卿肩头,令他动弹不得,手上慢条斯理地探入里衣的衣摆,“我还以为是喜欢我才会有感觉,倘若能得元禄宗高徒玄卿喜欢,哪怕我死后下九层炼狱也值得了。”
他的指寒凉如冰,玄卿颤抖着吸了口气,慌乱地想要推开他,却根本敌不过楚思佞的力气,反倒好似欲拒还迎般,给了楚思佞彻底覆身上来的机会。
沈玉衡,人呢?
你又在这种关键时刻去哪了??
玄卿尽力挣扎着,无论如何他也不想被梦里这个杀过他师兄弟的楚思佞睡!恶心!
忽然间,他不知摸到什么,瞬间怔愣在原地。
楚思佞仍在专心地脱他衣服,全然没有注意到玄卿已然黑沉下的脸色。
“你装够了吗?”
楚思佞动作一滞,垂眸去看玄卿,却见玄卿从他身上扯下一块玉佩,正是先前玄卿五灵城随手买来送他的那块。
玄卿面色铁青地将那玉佩捏紧,压抑着火气,“这噩梦是你搞的鬼?”
“……”楚思佞乖乖从他身上下来,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迎面而来便是玄卿的巴掌,他连忙捉住玄卿的腕子,轻声解释,“这是白善的幻境,我看你有危险便偷偷跟进来救你,并非故意戏弄你。”
玄卿死死盯着他,无情地抽回自己的手,“不是你做的幻境,你怎么知道幻境里的我喝下女娲之泪的事?”
楚思佞抿了抿唇,低低道,“你自己说的。”
他一进入幻境便悄然施了隐身咒跟在玄卿身后,自然也听到了玄卿和沈玉衡的话。
只是他想知道,既然幻境里的玄卿没有和他成亲,那么,喝下女娲之泪后怀了谁的孩子?
“你继续编,”玄卿冷笑了声,“在茅草屋时你明明已经走了,我和封霄缠斗时也没见你出来救我。”
楚思佞无辜地道,“若我不走,怎么引出封霄和那白善的真身?”
只有楚思佞和玄卿吵架分开,白善才会确信他的挑拨离间成功了,转而专心对付玄卿一人,逐个击破。
玄卿一下子竟然哑口无言,许久才从嘴里憋出来一句,“好,那你说,你引出白善后怎么没杀他?”
楚思佞老老实实地答他,“当时你晕过去之后突然暴起杀人,我怕你误杀我。只得用白善的法子给他种了一只魔蛊,等从幻境出去之后,可以感应蛊虫的位置找出他的真身。”
玄卿上上下下扫视他一圈,仍然半信半疑,“你怕我误杀你,刚刚为什么不躲开那剑?”
话音落下,楚思佞沉吟半晌,不再做声。
玄卿好似抓到他什么把柄般,嗤笑道,“编不上来了吧,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去掩盖,你继续编,我看你能编出什么花来!”
楚思佞抬眼看他,忽又垂下眼睫,轻声道,“因为你亲我。”
玄卿:?
“你很久没有亲过我了。”楚思佞记得玄卿上次对他如此温柔亲密时,同样也是在幻境里,勾着他的颈子轻声呢喃着动人心弦的情话,五年之后,玄卿再没那样对过他。
“所以,一时没反应过来,就没躲过。”
玄卿心头莫名快跳了一下,竟然从楚思佞那张极擅伪装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