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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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一晚如浮萍般辗转飘零,就连回家也成了并不着急的事。
当两人散步一般、踩着人行道上错落的光影走回茂华公馆时,已经入夜。
张妈准备了宵夜,是芙蓉酥与银耳莲子羹。
吃多了西式点心,阮绪宁近来对这些也很感兴趣,见她径直走到餐桌边坐下,贺敬珩打了声招呼,便独自上了二楼。
进浴室前又看了眼手机,还是没有消息。
算了。
有些事,不是他一个人急,就能立刻出结果的。
贺敬珩将手机丢到洗手池边,刚打算脱衣服洗澡,磨砂玻璃门却被人叩响,不等有所回应,一颗脑袋就从门缝里探了进来,迟疑着问:“贺敬珩,要我帮你洗澡吗?”
阮绪宁不知什么时候跟上了楼。
洗澡?贺敬珩挑了下眉。
阮绪宁的目光落在男人缠着绷带的右手上,迅速解释起自己的目的:“你的手不是受伤了吗?”
“所以,你打算怎么帮?”
“就、就是……帮你擦身、涂沐浴露之类的,如果你想泡澡也可以……”
贺敬珩故作恍然地点点头,随即,收回解纽扣的左手撑住了洗脸池边缘:“只是这样?”
镜子里映着他的身影,修长,挺拔,自带压迫感。
像是接收到了某种危险的信号,阮绪宁身子往后一缩:“你现在是伤员,还想怎样?今晚消停点吧!”
门缝稍稍闭合些许,但依然能看见小姑娘灵动的眸子。
不得不说,阮绪宁的出现,让他的心情瞬间好转。
“行,消停点。”贺敬珩将左手自那条缝隙伸过去,用力推开移门,“告诉你一个秘密。”
阮绪宁警觉:“什么秘密?”
某人恢复了一贯的语调:“人有两只手。”
言下之意是,自己完全可以搞定洗澡问题。
阮绪宁愣怔片刻才堪堪回神:“喔,那我走了。”
来很容易。
想走,挺难。
贺敬珩手腕一转,轻轻巧巧将人捞进来、单手抱坐到大理石台面上:“既然今晚都要消停点了,现在让我亲一下,压压惊,不过分吧?”
双脚悬空,那双绣着立体花朵的长绒拖鞋也“啪嗒”掉落在地。
阮绪宁长睫一垂:“不过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