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那家伙继续当着自己的面宽衣解带,阮绪宁迅速低下头,甚至来不及应和一句,快步逃离衣帽间。
这些年养尊处优,贺敬珩早已忘了睡沙发的滋味。
即便用料是价格不菲的头层牛皮,沙发终究是沙发。
让他烦闷。
曲折长腿,将手臂枕在脑后,他一边听着主卧里的动静,一边摸出手机。
没有大肆宣传,朋友圈里知道贺家少爷今天结婚的人依旧不少,未读消息的红点积攒到一百加,并且仍有不断增加的趋势。
贺敬珩略显厌烦地用指尖轻划着屏幕,最后,点开了和几个公子哥朋友的闲聊群,问他们人都跑到哪里去了。
手机不离手的刘公子几乎是秒回:花园。
贺敬珩:抽烟?
刘绍宴:嗯。
贺敬珩:周岑呢?
刘绍宴:一起的。
贺敬珩:等着,我下楼找你们。
艾荣也冒了泡:不是,这新婚第一夜,春宵一刻值千金啊!珩哥你不陪着新娘子,跑出来找我们几个伴郎是哪门子道理?不怕小嫂子独守空房伤心难过吗?
紧接着是程知凡:老爷子要是知道你冷落人家小姑娘,明天恐怕又得找你谈心。
贺敬珩:我不过是下楼抽根烟,又不是不回来了。
这般说辞,毫不意外地收获了一系列阴阳怪气的语气词和表情包。
若是往昔,艾荣一行断然是不敢拿贺敬珩打趣的,但今晚不同,被迫失去了“闹洞房”的乐趣,他们也只能在口舌上揶揄好友几句。
贺敬珩懒得解释,等了好一会儿功夫,仍不见周岑吱声,他不禁眯起眼睛,开始反思自己的话是不是叫对方误会了什么。
单独点开与周岑的对话框,敲下一行字。
『我知道你对她』
话敲一半,琢磨着,不太合适。
删除。
『我知道她对你』
再次删除。
『你知道我对她』
斟酌再三才重新调整好语序,可惜后半句“没有那种意思”还没敲出来,女孩的呼唤便引得他放下手机,抬眼望向衣帽间外。
虚掩着的门自外被推开,阮绪宁探出半个脑袋:“贺敬珩,你睡着了吗?”
贺敬珩撑起身子:“睡着了也被你叫醒了。”
语气不算友好。
阮绪宁讷讷道歉:“喔,对不起。”
说完也没有离开。
她倚着门框,盯住他,欲言又止。
受不了小姑娘露出这幅委委屈屈的模样,像是被自己欺负了一般,贺敬珩无可奈何捋了把头发,提醒道:“说事。”
回过神来的阮绪宁长睫一垂:“你能不能,嗯,帮我弄一下裙子拉链?好像,卡住了……”
她迟疑着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