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校长对诺诺也蛮重视,一路上问了好几次卡塞尔学院有没有意思从仕兰中学再招几个“路明非这样”的优等生。
无奈诺诺爱答不理的,校长也只得赞美了几句说我们学校的校服穿在陈同学身上真是合适,转头继续跟芬格尔扯仕兰中学的伟大前景。
按照如今的“世界设定”,他和楚子航在仕兰中学的角色已经合二为一,高中三年里无数女孩憧憬着路师兄能多看自己一眼,陈雯雯也是其中一员,那自然不存在他在放映厅被赵孟华抢先表白横刀夺爱的可能性,也就不存在诺诺光芒四射闯进放映厅把他救走的事,那他们肯定是不认识诺诺的。
可这会儿路明非的目光一直没怎么离开诺诺,激起了路明非一点希望,希望路明非是因为对诺诺似曾相识才总看诺诺的。
就这样一大帮子人都涌进了福园酒楼,原本要开一桌的,结果把整个二层都给包了。
叔叔大大咧咧地招手让老板过来说话,说我们今晚喝茅台!
菜嘛就按着我最喜欢的菜单上!
上菜别停,让老师和同学们都吃饱!
吃饭前诺诺一直靠在车窗边看风景,现在开饭了整个圆桌却早已坐了个满满当当。
诺诺本来想换一桌吃饭,反正她对跟不跟路明非和芬格尔同桌吃饭无所谓,见诺诺要换桌,徐家兄弟连忙起身留人。
路明非的位置本来靠在一起,这会儿都向两侧使劲挤了挤,强行在两个位置中间腾出块地方加了张椅子,然后让诺诺坐进来。
诺诺原本不想这么挤着吃饭,碍于面子也不好拒绝,只好硬着头皮答应,走过来坐在路明非之间。
叔叔是个合格的酒混子,开吃没一刻钟就把校长灌得微醺了,校长说大家放开喝啊放开喝,今晚喝不多的人不准出这道门。
场面一下子就放开了,老师们也互相敬酒,学生们上去敬老师。
芬格尔提着个玻璃酒壶跑前跑后,跟每个人喝酒拍肩膀,问人家记不记得一个叫楚子航的人,作派堪比一位鞠躬尽瘁的乡镇干部。
酒过三巡苏晓樯居然也来了,苏晓樯高考成绩不错,被复旦录取了,这时候本该在上海,但说是老爹高血压心脏病,有点担心自己还没把偌大家业安排好就挂掉了,就让女儿暂时休学回家,管管家里的矿业。
苏晓樯入座后也开始和叔叔寒暄起来。
一顿酒,从七点喝到了十点,不断有人倒在在包间沙上就睡了,可校长和叔叔的劲头,依旧很猛,旁边的人也兴致高昂。
校长说我这酒可是戒了有大半年了,不是明飞回来,我这戒还开不了了呢。
叔叔说,那是得开呀,您的得意门生回来了啊,这时候不开戒啥时候开戒?
校长说,对对!
我们哥俩再走一个!
赵孟华酒量有限,几杯红酒下去,就被扶到一边休息了,陈雯雯守在他身旁照顾。
苏晓樯喝了几杯酒,眉梢先红了,说话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拉着路明非倾吐几年来感情上的不顺。
诺诺也喝了很多啤酒,这两天生的事情太多,她也想趁这个机会好好放松一下自己。
诺诺的大脑还算清醒,体内的龙血可以使她比常人更快的分解酒精,她敏锐地察觉到一道火热且熟悉的目光看着自己,这道目光像两条冰冷而滑腻的蛇,在自己身体的上每一寸爬行,在这道目光的注视下诺诺感到一阵阵的燥热,她想要离开座位,可偏偏这时校长从和叔叔的热聊中抽了出来,转而向诺诺继续之前招生的话题。
陈同学啊我真不是喝高了吹牛,我们学校今年的几个学生真的是无与伦比德才兼备……诺诺只能在这道目光的注视下继续忍耐。
此时的路明非早已喝上了头,双颊涨得通红,大脑在酒精的作用下无比亢奋,目光也变得越来越火热和大胆。
他的目光逐渐从诺诺的大腿转移到了胸口,路明非原本就比诺诺高出七八厘米,诺诺的腿又很长,坐高自然更矮,于是身处诺诺左右的路明非处在居高临下的位置,可以很容易的看清诺诺的乳沟和线衫里胸罩的黑色蕾丝花边。
诺诺这边坐如针毡,可校长却没一点要停下来的样子,还在滔滔不绝地宣传仕兰中学几年来优秀的教学成绩。
诺诺终于忍无可忍,她面色冷峻的向校长举杯,“校长我敬您一杯,如果学校有消息我会通知您。”校长看出来诺诺脸色不对,也猜到多半是自己话太多了惹了人家不高兴,回敬一杯后重新和叔叔对饮去了。
敬完最后一杯酒,诺诺正要起身离座,突然一旁的徐淼淼猛地把头扭向诺诺这边,诺诺还没反应过来这厮要做什么,一大滩的呕吐物就被吐在了腿边上。
徐淼淼这一吐算是把晚上这餐吃进去的全吐了出来,诺诺虽然及时撇开了腿,但还是有几点秽物溅在了诺诺穿着丝袜的小腿上。
如果说诺诺之前的心情是颗炸弹,现在徐淼淼这一吐算是彻底把这颗炸弹引爆了。诺诺“蹭”地站起来就要飙。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另一侧的路明非抢在诺诺飙前赶紧道歉,“陈师姐对不起!我弟他本来酒量就不好今天又是路师兄回来的日子所以喝多了点……对不起,我帮你擦干净!”路明非伸手从桌上拿了张餐巾纸伸向诺诺的小腿,但接着就被诺诺一手背扇到了一边。
“也没事啦只是粘到了袜子,脱掉就好了。”叔叔看见明非的这个师姐脸色不对,赶紧打圆场。
“叔叔说的对!陈师姐要不你把袜子脱了吧。”
看见路明非的叔叔开口了,诺诺也只好把怒气暂时压了下去,她也确实想脱掉脏了的袜子。
虽然穿的不是连裤袜,但要在大庭广众下脱袜子诺诺还是不好意思。
诺诺站起来,神色冰冷,她没看任何人,转身离桌后径直走出了包间的门。
路明非也已经酒足饭饱,说了句“我要去洗手间”后起身离席,经过沙旁问服务员要了毛毯给赵孟华盖上。
赵孟华还在含含糊糊地说着醉话,说路师兄我一直都是很景仰你的,你是我们中的no。1我无话可说,可雯雯老记着你我真心觉得不好,你们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路明飞拍拍他,低声说你想错了,你想的那些事从来不存在,一切都会变回正常的。
福园酒楼包房里。
芬格尔觉得自己面临着一个巨大的挑战。
不久前他以肚子痛要上厕所为理由离开,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悄悄往校长要喝的酒里掺了丁点安定,也就是俗称的安眠药,结果在外边转了一大圈回来后现酒瓶倒是空了,可校长还在揽着另一个男老师的肩膀放声歌唱。
芬格尔来到中国后第一次感到智商不够用了,酒精本身具有麻醉神经的作用,人在酒后的神经系统反应性降低,如果再加上安眠药就会产生协同作用,等于是雪上加霜。
这种情况下只要一丁点安定也足以让校长一觉睡死到明天早上,这时候芬格尔就能借机从校长身上摸到那串一直被校长挂在腰带上的学校机房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