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天,树上已长出零星嫩叶,阳光照在身上,淡淡的暖意。
朝宁和殷暮宸同坐一辆马车,谢翎坐在后面一辆。
还有一辆马车,专门用来放药材,殷暮宸每日喝的药,都是名贵药材,寻常药铺买不来,他的药不能停,所以只能提前备好随处带着。
半个时辰后,城外十里亭。
楚长渊正坐在亭中饮茶,冼红英一身骑装立在一旁。
见到朝宁,楚长渊放下茶杯,“妹妹,我和红英骑马先一步去青州,你们慢慢走,我们在青州城外汇合。”
“好啊!你们先行。”
傍晚,一行人在福来客栈歇脚。
此处离京城二百多里地。
来此的大多都是歇脚的商人。
朝宁几人正在堂中用膳,突然走进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位身穿白衣的少年。
“伙计,五间上房。”
白衣少年面如冠玉,声音清脆,气质不凡。
伙计迎来送往,一看就知是位贵人,忙堆着笑脸迎上去。
“客官,只剩四间上房了,您看能不能……挤一挤,凑合住一晚。”
“不行,我出双倍价钱,劳烦让其他客人让一间出来。”
“这……”伙计有些为难,不由自主的看向朝宁这一桌。
朝宁要了六间上房,她和殷暮宸各住一间,谢翎一间,冼南冼北兄弟俩同住一间,承风锦月各住一间,刚好够住。
伙计走过来,“客官,您看,能不能让出一间出来给这位客官?”
朝宁头也未抬,“不行。”
“我们有七个人住六间房,还怎么让?”
伙计疑惑,“不是六个人吗?刚才那位公子已经走了,您看……”
朝宁抬眸扫了一眼隔壁桌,谢翎的位置空着,“碧落去哪了?”
冼南性子跳脱,当即道:“他说尿急。”
冼北上去给他一个暴栗,“当着小姐的面,你就不能说得斯文些?”
为了方便,朝宁扮成富家小姐,殷暮宸则扮成了少爷。
冼南撇了撇嘴,瞪了一眼冼北,“他去出恭。”
眼看没得商量,伙计犯难了。
“这位公子,您也看到了……实在是让不出来。”
白衣少年转过身对身旁一个黑衣少年道:“算了,我跟青阳挤一挤吧,你跟青风各一间,让出那一间给小妹,她身子不好。”
朝宁这才注意到,后头还站着一个面色苍白,身形消瘦的女孩。
看这女孩的面色,眼下乌黑,分明是中了毒。
朝宁想,什么人会对这么一个女孩下手?
用过饭,各自回了房。
朝宁去给殷暮宸把脉,一整日舟车劳顿,他的脸色有些发白。
承风熬好药,端进来。
朝宁眉头微蹙。
殷暮宸好看的眸子望着朝宁,纤密的睫毛颤了颤,“怎么了?我是不是又不好了?”
“倒也不是,总觉得你这脉象有些奇怪。”
殷暮宸眨了眨眼,“哪里奇怪?”
朝宁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他脉象过缓过弱,如风中残烛,仿佛风一吹就会熄灭,但是下一刻,又突然窜出一股劲儿来,脉搏由弱变强,循环往复,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强硬的为他延续着生命力。
朝宁叹了口气抽回手,“我才疏学浅,暂时看不出来。”
“小妹,你撑住!青阳,快去寻大夫!”
隔壁一声焦灼的吼声打断了朝宁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