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玥激动的站起来抓住朝宁的手,“他在哪?”
“在云来客栈。”
“不过”,朝宁话头一转,“他不太好。”
“他怎么了?”
“你知道吗?昨日谢府被一把火烧了。”
之前她看谢翎对裴玥的感情颇深,现在看来裴玥对谢翎的感情也非比寻常,这就好办了。
“什么?怎么会……谢家人都横死了,为何连宅子都要烧了?”
“不瞒你说,我们这次来,是为了帮谢家平反,谢家祠堂里有当年官银失窃案的关键证据,可是现在,这证据,被一把火烧没了,谢翎也因此一蹶不振。”
朝宁故意说的夸张,就是想看看裴玥对谢翎能做到什么地步。
裴玥脱力般坐下来,脸色逐渐变得惨白。
“你想看着谢翎死吗?他好不容易九死一生逃出生天,隐姓埋名一心想着为谢家申冤,现在眼看着,谢家平反的证据没了,他也失去了活着的意义。”
裴玥闭了闭眼,咬着下唇。
朝宁继续道:“你身上的毒是谁下的,还不肯说吗?这次凑巧遇上我帮你解了毒,下次……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那人能下一次毒,也能下第二次,裴玥掌握了他的秘密,她就活不了,可能此刻还在琢磨着,怎么让她死的神不知鬼不觉。
裴玥的眼泪一滴一滴流下来。
“若我说了,裴家上下的性命可就被我害死了。”
朝宁眼神坚定的望着她,“我会保下你,还有你哥哥们的性命。”
裴玥抬眸,“你如何能保证?”
朝宁丢给她一个玉牌,上刻长宁二字。
“本宫是圣上亲封的长宁公主,本宫说的话就是最有力的保证。”
裴玥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起身就要行礼。
朝宁拖住她的手臂,示意他免礼。
“现在,可以说了吗?”
裴玥擦干眼泪,走到床榻,轻车熟路的按下机关,床底立刻弹出一个抽屉,抽屉里放着一个匣子。
她取出匣子,合上抽屉,走到朝宁跟前,打开匣子,拿出两封书信,递给朝宁道:“这是我父亲和京城那位大人的往来密信,一封是那位大人的回信,一封是父亲的亲笔信。”
朝宁疑惑道:“既是密信,为何到了你的手上。”
裴玥深吸一口气,道:“谢府案发生不久,我想给谢翎立块碑,建一个衣冠冢,谢家人被草草埋葬在一处,连个碑都没有,立碑需要拓印字迹,我的字虽说自小是父亲教的,但是笔力不够,我想让父亲给我写几个字,然后再让工匠拓印成碑,就去了父亲书房。”
“父亲当时不在,我就在书房等他回来,无意中,我发现了他放在书桌上的密信,密信的内容,让我大惊失色。”
“原来,谢翎的父亲谢俞并没有盗窃赈灾银,那失窃的九十八万两官银,是被父亲命人换成石块放到了知州府,而真正的官银则被父亲协同钦差秘密运走。”
“我观此案事关重大,趁着父亲没有回来,偷偷拓印了一份。”
“我自小照着父亲亲笔写的字帖练字,字迹跟他非常相像。我将拓印好的密信,放回书桌,将原件藏在身上带出了书房。
“父亲当晚回到书房,发现他白日走的匆忙,忘记将密信收好,就问了守门的书童有没有人来过书房,书童只道我来过。”
“父亲第二日就来试探我,我佯装不知,糊弄过去,本以为他信了,没想到他竟给我下毒,每日让婆子送来的汤里都下了毒药……起初家人一直以为我只是生了病,带着我到处求医,后来才诊断出是中了毒,我骗大哥说是我误食了毒杏仁才中的毒,大哥没有怀疑,婆子每日送来的汤都被我倒掉了,这件事只有我知道。”
虽然早就有了猜测,但是亲耳听到,还是让朝宁震惊不已。
虎毒尚且不食子,这个裴澈简直不配当父亲。朝宁将两封书信收好,站起身,“你放心,本宫答应过你的事,定不会失言。”
裴玥飞快站起来,“长宁公主,我还有一事。”
朝宁脚步一顿,“什么事?”
“我想见一见谢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