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玥此时正好转过脸,她脚步一顿。
“小姐,怎么了?”
裴玥望着晃动的车帘,眉心微蹙,“没事,许是我看错了。”
这边,楚长渊和冼红英一人一骑,飞驰在官道上,所到之处,烟尘四起。
冼红英一马当先,连着骑了一整日的马,楚长渊颠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红英,前面小山亭,停下来休息会儿吧!”
“怎么?这你就受不住了?小菜鸡。”冼红英说着勒住缰绳,转头对他爽朗一笑。
听到她嘲笑,楚长渊也不恼,“我刚入军营时他们都叫我小菜鸡,这么多年了,我早就是头猛虎了!”
“刚入军营时,你身板弱的,太阳底下训练两个时辰都能晕过去。”
“是啊!那时候,都说我撑不了几日,就得哭着回家了,可我还是坚持下来了。”
冼红英想起旧时,眼神柔和下来。
“你那时为了证明自己,别的士兵都回营睡觉了,你半夜还在外头练,碰巧当晚被你发现敌军夜袭,你跑回去报信,结果发现我不在,你领着长平军硬生生扛住了北夷的偷袭,从那以后,营里再也没有人敢笑你是小菜鸡了。”
楚长渊有些感慨。
那时他隐藏身份入军营历练,刚开始吃不了军营的苦,多站一会儿就会头晕目眩,同训练的兵士都嘲是他小菜鸡叫他趁早回家享福,冼红英听到后总是出言维护他,对他也很是爱护,身上常备着救急的药,每回他受不住晕过去,醒来第一眼看到的都是冼红英担忧的脸。终于,他咬牙坚持下来了,不为别的,就是为了给冼红英争口气。
二人下了马,进了小山亭。
楚长渊从包裹里掏出干粮递给冼红英,冼红英接过咬了一口,又取下水囊喝了几口水。
此时,远处山坡突然亮起火把,一队人马从山坡冲下来。
二人迅速被包围。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土匪。”冼红英冷笑。
楚长渊慢慢站起来,扫了一眼四周,对着冼红英道:“总共十个人,你五个,我五个。”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领头的是一个长着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
“切……真没新意。”冼红英嗤笑一声。
另一个土匪吹着八字胡,恼羞成怒,“少废话!留下钱财,饶你们不死。”
“就凭你?”冼红英长剑已出鞘,寒光一闪削掉八字胡的左臂。
“啊……”八字胡疼得额头青筋暴起,捂着断臂倒在地上不住哀嚎。
络腮胡子瞬间眼睛猩红,抡起斧头,朝冼红英劈来。
楚长渊身形一动,长剑穿过络腮胡子右肩,手臂一下子卸了力,斧头咣当一声掉在地上,络腮胡子疼得呲牙咧嘴,捂着肩膀退后数步。
后面的土匪看到领头的二人均已受伤,迟迟不敢上前。
意识到,这回他们是踢到铁板了!
冼红英长剑正要逼近,络腮胡子突然跪倒在地,“大侠饶命,小的也是混口饭吃,饶我们一命吧!”后头的土匪也纷纷下跪求饶。
冼红英对着楚长渊抬了抬下巴,“还打吗?”
“走吧,一群小喽啰,我们还有要事,回头再来收拾他们不迟。”
“还不快滚!”冼红英一脚将络腮胡子踹翻在地,收回长剑。
后头几人连忙上前搀扶起二人离开。
“呸,真倒霉,最近几次出师不利,再这样下去,山寨迟早入不敷出,兄弟们都快没口粮了。”
“可不是,现在这行当越来越难做了,想当年,我们振威镖局行走江湖多威风啊!若不是三年前,大当家的不听劝阻接了那位大人的镖,偷运朝廷赈灾银,也不至于被那位大人灭口,一路被追杀,不得不躲在这黑虎寨,搞这见不得人的营生!”
“真是,想当年我们走镖人杀了多少土匪,现在竟沦落到来此当土匪,真是讽刺啊!”
楚长渊和冼红英闻言,脚步一顿。
“站住!”二人同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