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钟很短,但有时候却又显得很漫长。
被那点清冷的雪松味儿彻底笼罩时,白优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究竟有多快,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听觉视觉以及感觉又究竟有多灵敏。
像是全身的神经彻底凝结在一起,所有注意力也全都集中成了一枚针尖儿。
又像是坐在云霄飞车最顶点的位置时,明知道下一秒就会飞速滑落下去,说不定会摔到粉身碎骨,可偏偏在刺激害怕之外,每一个细胞又都充满了兴奋与期盼……
这是白优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也有这样爱冒险的一面。
他不知道,孟青言是怎么做到这么松弛淡定,脸不红心不跳,连呼吸都极度平稳的。
好像只有他一个人被留在了刚刚那份刺激的余韵里,就连孟青言将脸颊埋在自己颈窝里时那微凉的皮肤触感都还分明,都还清晰。
也许,白优想,孟青言或许真的是阅尽千帆之后吧。
而自己却才初出茅庐。
努力将呼吸压得平稳,不至于太过青涩,白优好一会儿才冷笑出声。
“二十一岁金刚钻儿嘛,可以理解,”他虚伪称赞,随后才是精准攻击,“只是,我真的有点好奇,你平时在一格那间放映室里,究竟都看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闻言,孟青言失笑。
“白老师的关心可真是令人受宠若惊,”他态度坦荡,甚至趁机微笑邀约,“不如下次,白老师亲自去看看?”
“我才不去,”白优扬了扬下巴,利落扣锅,“谁家正经放映室里会放安全套,还放两盒?”
放映室里放安全套,那是一格作为一家酒吧在反复权衡后做出的决定。
虽然孟青言曾向张钦杨交代过,他那间不需要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张钦杨不跟他对着干也就不叫张钦杨了,而且人家放进去的那两盒他也确实都用了……
这种事情,无法解释。
就算解释,也没人会相信。
眼底笑意浓烈了些,孟青言不动声色地垂低眼睫,转移焦点:“没想到那夜的事情,白老师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白优:“……”
白优鼓了鼓腮,被气成河豚。
孟青言却不动声色,乘胜追击。
“一格也可以不看片,”他说,“我在那里存了不少好酒,要不要去试试?”
“呵呵……”白优冷笑,“我酒精过敏。”
“啧,”孟青言嗤笑一声,坐实他偏心眼的事实,“陪你那些同学的时候怎么就没见白老师过敏?”
白优:“……”
正准备深度攻击,楼下忽然传来魏源的大嗓门:“青言,白优,在楼上干什么呢?这么持久?”
没忍住,孟青言终于低低地笑了起来。
白优:“……”
这都是些什么人哪?还有,他是不是多说了一个“持”字?
斗嘴的时间好像过得飞快,一眨眼已然十分钟过去。
白优还没斗赢,难免带了点意犹未尽的气鼓鼓。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路上也不忘拌几句嘴,扳回几分局面。
会议室里,大家已经按照原来的位置落座。
只剩下白优和孟青言相对的两张椅子空着。
“青言哥。”这次随孟青言来的不再是孙彤,而是一位小助理。
对方体贴地递上水杯,将孟青言的剧本翻到导演提醒的那页。
因为之前朱衡特意交代过,虽然心有疑惑,但帮孟青言倒水的时候,小助理同样为白优递了一杯。
白优道谢,面上大大方方,但心底却在考虑,下次过来时,是不是要把陶音也一起带上?
他一向独立,一般不需要别人特意照顾。
外加之前在公司也没什么存在感,所以陶音虽然名义上是他的助理,但偶尔也会帮一些小艺人跑腿。
准确来说,她的时间并不完全归属于他。
白优原本考虑,剧本围读这种小事儿自己一个人过来就好。
之后正式开机后,再让陶音一起。
只是,孟青言身边,从上到下都太过贴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