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已经是在床上。
漫长的黑夜过去,阳光再次穿透云层与窗帘缝隙,似一双窥视的眼睛般,将室内的混乱场景尽收眼底。
床的另一侧不知何时已经空了,只留下那人身上浅淡的体温。
白优伸手探了探,随即慵懒地翻了个身,重新将自己埋进被子里醒了会儿神儿。
他自幼就没有赖床的习惯。
即便仍觉困倦,但片刻后,还是自觉地自被子里钻了出来。
房间里很是混乱。
白优动了动身体,虽然到处酸软,但相较于上一次来说,不适感还是减轻了许多。
他心底升起点诡异的惊疑来,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太过没有骨气,这么快就适应了孟青言的折腾?
扶了扶自己的腰,白优重又低头检查自己的手心脚心。
虽然清洗得干干净净,可是,手心脚心处泛起的浅红,却无时无刻不在无声地提醒着他,昨夜那强势蹭进来的滚烫。
白优:“……森*晚*整*理”
不是,他堂堂一个社会主义好青年,大清早的为什么要去想这些乱七八糟见不得光的东西?
白优起身。
穿衣,洗漱,拉开房门……
随即,他微微愣怔地定在了卧室门边。
饭菜温暖的香气填满了空间,本以为已经离开的人,此刻正在厨房里低头打着蛋液。
和昨夜的混乱情况不同,孟青言此刻早已衣衫整齐。
高领毛衫遮住了颈间抓痕,他垂低眼眸的样子既高冷又禁欲。
啧……
白优在心底笑了下。
不过是片刻的晃神,孟青言已经发现了他。
“起来了?”他说,嗓音出卖了表面的平静,染上了微微的哑意。
白优心里舒服了些,不过,刚迈进客厅,他微翘的唇角却又不自觉再一次抿紧了。
昨天孟青言送他的那件睡衣还窝在沙发上,已经皱到不成样子,上面还染了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
相比较而言,他送孟青言的那件却干干净净,正十分体面地叠放在床头处。
Q。L的东西很贵,白优先是本能地觉得心疼,之后才是难为情。
似乎是注意到他的表情,对面孟青言忽然极低地笑了一声。
“罪魁祸首。”白优恼羞成怒,无理扣锅。
“白老师一向是这种作风吗?提上裤子就不认账,”孟青言抬眼,似笑非笑地看他,“不要告诉我,那上面不是你的东西?”
“呵呵,”白优虚张声势地抬了抬下巴,“两个人纠缠在一起,我怎么分辨得清究竟是谁的东西?”
“要不,我再去买一件?”孟青言沉思片刻,一本正经地提议,“重演一下昨天的场景?”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白优直接否决。
将睡衣翻过来,他查看里面的洗标,随即丢进了洗衣机内,彻底消灭罪证。
早餐还没有上桌。
但餐桌上他昨天买回来的青提却已经洗得干干净净,沾着水珠摆在透白的果盘里格外水灵。
而果盘旁边,则是孟青言昨天带回来,却没来得及吃的那罐吴记鸭舌。
蛋液倒入热油中,炸出一阵喧嚣的热闹。
瞬间,香气扑鼻而来。
青提微凉的触感抵在唇角,白优有一瞬间的出神。
这么多年来,好像是第一次,有人代替了他在厨房里的位置。
白优从不觉得自己是心思很重的那种人。
所以这些年在圈里那么艰难,他也一天天熬了过来。
可是,他却是很有自知之明的那种人。
也因此,即便金来和肖薇夫妇对他极好,待他视如己出,他也始终不忘清楚地定位自己的位置。
不挑食,不赖床,在家也从来不会心安理得地闲着。
总是帮着收拾院子里七零八碎的活计,或者帮他母亲打下手,又或者带金宝宝,辅导他的功课……
就算后来自己搬出来住,因为过往的习惯,以及经济上的需求,只要条件允许,他也都会亲力亲为地准备自己的每一餐。
他厨艺还不错,朋友们也喜欢,所以偶尔朋友们过来,他也乐意下厨。
而今天,好像是第一次,他这么悠闲地坐在餐桌前,吃着水果和零食,安心地等待热腾腾的饭菜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