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眨掉泪雾看向孟青言。
孟青言早已穿戴整齐,雪白衬衣衣领矜持地扣到了最上面一颗。
和他手上的下流动作毫不搭界。
白优打了个滚儿,将薄毯尽数卷在自己身上,让孟青言再无从下手。
“明明说的是昨晚不亲热。”孟青言钻文字里的空子,手上倒是收敛了些。
“不过,”他将腕表摘掉,展臂将已经裹成毛毛虫的白优捞进了自己怀里抱住,“今天就算想亲热,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又低头,将自己的鼻尖埋在白优发顶蹭了蹭,“但是又很想白老师怎么办?”
可去你的吧?!
白优忍不住不在心底腹诽。
以孟青言的重欲程度来说,大概率是只有身体的某些部位很想念自己才对。
他将被子裹得紧实,嘴上却一万个不饶人。
“回头帮你买个充气娃娃?”他提议。
头顶传来极低的轻笑声:“那得按照白老师的体型来。”
呵呵……,白优忍不住在心底冷笑。
究竟是按照自己的体型来,还是按照他心上那人的体型来?
“我饿了。”他偏了偏头,视线上方正是孟青言高挺的鼻梁,再往上的话,则是一双含笑的眼睛。
孟青言不再闹他,重新将腕表戴好。
“你起床,”他说,“我去把饭摆了。”
孟青言出去了,白优这才伸了个懒腰,缓缓从毯子里爬了出来。
窗外的晨色变成了金色的阳光,丝丝缕缕地从窗帘缝隙里透进来,因此此刻,房间里光线还算明亮。
白优抬手去捞自己的衣服,只是那只手探在半空中,却又猛地顿了下来。
他衬衣上,昨晚那个拥抱留下的褶皱不见了,似乎是在他不知道的事后,早已被人熨烫到平整整洁。
又似乎是,昨夜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
他没有出现在孟青言的书房门口,被屏幕上开会的那些人捕捉到痕迹,而孟青言也没有出来,紧紧将他抱进怀里,在他衬衣上留下丝毫的痕迹。
自然,他也就不会半夜起身,去他的衣帽间里寻找熨斗又或者挂烫机,进而发现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白优有一瞬间的恍惚。
但他从来只善于自我攻略,却从不善于自我欺骗。
也因此,那恍惚也只停留了极短暂的片刻。
他的手很平稳,将衣物勾上指尖,为自己穿戴装饰整齐。
离开时,白优发现,孟青言重新换了辆车子。
满大街随处可见的灰色尼桑,混入车流中别人便很难再找到痕迹。
“那辆车子暴露了?”白优有点惊讶。
“没,”孟青言握着方向盘,修长指节屈起,极轻地敲击两下,有一种优雅的从容感,“如果等他们发现了再换,就没办法最大限度保障安全。”
白优在心底叹服,此人果然老奸巨猾。
不过,他却很相信孟青言这方面的能力。
毕竟,以当初媒体对他的追踪密集度都能将恋情遮掩得干干净净,不留痕迹,没点智谋绝不可能。
白优放松下来,将背包打开,取了书来看。
早晨他将那本自认为已经看透了的《剪辑之道》还了回去,现在刚刚换回了一本新的。
阳光自车窗玻璃照进来,落在洁白的书页上。
文字缝隙间,孟青言的笔记清晰明了,让他很容易就沉了进去。
仿佛只是一瞬间,车子便已经驶入片场大门,在停车场上停了下来。
“你先进去,”孟青言看他,“我抽支烟。”
今天要拍感情转折的那场戏,白优的妆容应该需要一定的时间。
他没说什么,推门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