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沈念和钟凌关系发生转变的重要转折点。
但却远不是破冰点。
但自此之后,犹如巨大冰川开始自表面缓慢消融一般,两人或主动,或被动,终于展开了对彼此的缓慢了解。
所以,这场戏不仅对于整部电影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戏份也很是吃重。
所以,就连魏源那组今天都特意空了出来,和周廉一起坐在监视器后。
而在这场戏之后,才是两人的第一场清场戏。
但这场戏还是受到了阻碍。
明明前面都很正常,但接吻的时候,孟青言的状态却忽然跳了一下。
钟凌身上原本无比恶劣的征服欲,以及因为被刻意压制而迅速反弹的轻慢轻佻,在一瞬间像是被某种更生动的颜色压制,比例有了轻微的失衡。
他身上,那种做为新手的慌乱与局促忽然暴增,在镜头中,不像个阴郁疯批,倒像是个真正纯情的少年。
“咔……”周廉蹙眉,有点想不明白,明明前面的一切都那么顺利,行云流水一般,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孟青言忽然掉了链子。
“是不是……”魏源犹豫了下,像是有点好笑,但又因为顾及孟青言的面子,所以靠近周廉一些,又刻意压低了声音,“青言可还从来没被拍到过绯闻。”
闻言,周廉眉间的皱纹更深了。
“我怎么记得有一阵子,外面传他‘花花大少’来着?”他疑惑,“你别跟我说他是个处?”
又说,“他之前又不是没拍过感情戏。”
“感情戏他一直都游刃有余啊,”魏源说,“就是好像第一次拍吻戏。”
又解释,“之前那些传闻,也都是空穴来风,连个照片都没有,媒体那些尿性,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他也是不敬业,”周廉烦躁,“你见哪个演员拍吻戏这样子的?人单身大姑娘也没他纯情。”
“再磨磨,再磨磨……”魏源安抚着,出声喊两位演员,“青言,白优,你们两个磨蹭什么呢?”
魏源的嗓门儿大,不像周廉有时候还需要扬声器,尤其是在密闭的空间里,这一嗓门出来,立刻就惊醒了正四目相对的两人。
白优抿了抿唇,第一次体会到,原来接吻的滋味儿竟是这么美妙。
柔软与滚烫倾覆而来的那一瞬间,他忽然想到了小时候看过的各种志异故事。
书生的灵魂一点一点地,被妖精吸出来,然后据为己有。
明明唇舌尽数被人欺凌蹂躏着,连呼吸都好像被彻底剥夺,可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他竟然感受到了一缕难以言说的,甚至是带着点悲哀的温柔,让他一颗心瞬间软成了一汪水。
有点不太对劲儿。
“我……”白优开口,想要检讨自己在镜头前可能有点太过顺从,只是一个字刚刚出口,他却蓦地发现,孟青言白皙的耳根处,竟然染上了一点微不可察的红。
那点红很浅淡,浅到近乎于无,但无奈,作为某种意义上的枕边人,白优对他这方面的反应太过熟悉,所以一眼就看出了不同。
他顿了顿,像是有调皮的孩童丢了石子进来一般,心底的那汪水忽然泛起调皮的涟漪来。
“你害羞了?”他低声,忍不住地好笑。
“没有。”孟青言瞥开眼去,声音平稳地提醒,“准备好一起挨训吧。”
白优便有点磨蹭起来。
“还不走?”孟青言似笑非笑地看他,知道自己精准命中了靶心。
对上他眼底的笑意,白优慢条斯理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这只是拍戏,和正常接吻是不一样的,”他莫名地想解释一下,“作为一名敬业的演员,别说只是为了艺术献吻,就算是献身我也没有问题的。”
闻言,孟青言嗤笑一声,阴阳怪气:“白老师可真是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