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栩!吃药啦!”司眠兴奋地如同潘姑娘给大郎端药。
路栩认命地去接水,仰头一把吃完,手心多了一朵小红花。
他的床头柜已经有很多朵了。
“你的花园要秃了。”路栩说。
司眠背着手摇头:“没关系哦,等你病好了,我再把小红花放回去~”
什麽?
饶是路栩都懵了,这花儿,竟然还要回收!重复再利用?
要麽说你能三年就把公司做大做强呢,天生就会做生意哈司总裁。
司总裁把体温计给路栩,严肃道:“卫哥哥说要每天测体温哦。”
路栩还是有些反复低烧,司眠趴在床边数刻度,数了好几遍都一样,其实不数也知道路栩没那麽快好。
有时候中午测降了,一到晚上,还是会烧起来。
平时不生病的人,一旦生病,就没那麽容易好。
司眠有点担心。
路栩把温度计拿过来盖上盖子,“发烧而已,还是低烧,不是什麽大事。”
司眠听得不舒服,“生病就是大事呀,难道病入膏肓才是大事麽?”
路栩皱起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司眠看着他:“路栩,你就是觉得小病不是病。”
路栩不想和司眠吵架,有些无奈:“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
司眠猛地打断他:“知道你就不会怎麽叫都叫不醒!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身上有拯救苍生的责任啊?你怎麽不给自己装个蜘蛛网晚上出去跳楼?”
路栩脸一沉,“司眠,你越界了。”
司眠失忆後,没用过这个语气说话,这一下让路栩突然回忆起他们还是死对头的时候。
司眠失忆前,说过比现在还尖酸刻薄的话,他不爽归不爽,但都没有现在觉得难以接受。
他甚至觉得委屈,没由来的。
明明委屈的是司眠,司眠每天都盼望着路栩能好起来,可路栩不在意的态度让他觉得不爽,不爽的情绪堆叠起来,让他一下口无遮拦。
似乎是身体的本能指挥他说出这句话。
他明明不想这麽说,那一瞬间,彷佛遗失的记忆和习惯回笼了。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司眠撇开头想缓解情绪,却发现路栩枕头旁有一片金属片,他愣了愣,不顾路栩的阻止掀开了枕头——一台笔记本。
路栩静默片刻,张嘴想解释两句,又停了。
他为什麽要解释?
司眠看起来很受伤。
路栩斟酌了一下,开口说:“我只是看看消息。”
“嗯。”
“没看多久。”
“嗯。”
“司眠?”
“嗯。”
“……”
“嗯。”
路栩不说话了。
司眠咬了咬下嘴唇,放下枕头,把笔记本盖好,他没看路栩:“对不起,我,是我多管闲事。”
司眠出去了,房间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