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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亭中夜宴后,白芷觑了个空子把翠沅拎进房里,梁盛时猜想是狠狠拷问了她一番,出来时翠沅面红过耳,扭捏得半死,当晚白芷就到老爷院里睡了,此后一步都没踏进匀雪院,可见已知两人间的关系,不想当碍事的电灯泡,隔墙听着小俩口整夜炮声隆隆的,自找难受。
偶有见面,也是让翠沅于传膳时顺便传话,约在老爷的书斋相谈,多少有点测试伏玉体力的意味,和把匀雪院让给他们当炮房的意思是一样的。
承她如此盛情,梁盛时也老实不客气,与翠沅没羞没臊的干足三天,解锁了各种体位。
翠沅对女上男下的骑乘位极有天分,她那异常薄窄的纤细腰肢,缓缓扭动时的视觉效果难以形容,甚至比弹撞晃颤的沉甸美乳更攫人目光。
往往扭着扭着,他就无预警地汹涌而出,泄意来得猝不及防,无法分辨是她柳腰太媚,还是小穴太紧,但三日间少数的几回内射全是这个体位。
翠沅待他半点没变,还是原先贴心体己的小丫鬟,倒是梁盛时有些晕船,心情已和初时大不相同,大概能总结为“给你干却只把你当弟弟”、“对你充满感情除了爱情以外”两条,不能说不失落,仔细想想又没啥可抱怨的。
人有即贪,见识过白芷惊人的冷艳美貌,就无法单守着一个小翠沅了。
况且三日间多见园中丫鬟,先不说有没比翠沅漂亮,光是想召来尝尝鲜的,双手十指都数不完,若非是离情依依,很难独沽翠沅一味。
打破主仆这层隔阂,顶多是爽干一晚吧,享受完恋爱的感觉,之后又该如何善后?维持现状,说不定才是最好的。
至于书斋对谈,也非闲话家常,梁盛时想多搜集关于“非离罪手”的信息,但不是白芷所知有限,而是整个武林都对这个煞星一无所知,只能论论名号由来。
连续杀人魔为什么会有如此文诌诌的代号,盖因三十多年前这厮度犯案,便将湖阳城南的名刹沙摩吠陀寺屠戮一空,住持苏月天咏死前以指沾灯油,在地面写下“知非即离,离幻即觉”后才被断。
这个极可能是在暗示凶手身份的死前留书却未被抹去,杀人魔对它做了更有创意的处置。
喷涌的颈血如雨浇落,在无头尸体四周积成血泊,凶手投火其中,熊熊燃烧的“知非即离”八字最终以乌赤的灼痕留于涸血中,据说见过的人始信世间有魔,绝非虚构。
充满戏剧性的夸张处刑风格,以及在邻近鬼市的大邑名寺一夜斩杀数十人,明明附近的商铺游人事后回想起来,似乎隐约听见悠断的铃声鼓声,却无一察觉山门紧闭的沙摩吠陀寺中正生惨案……
妖魔般不可思议的犯罪手法,益使得杀人魔的形象玄乎起来,满满的狂信者献祭感,“非离罪手”这个带有佛经故事意味的代称就这么定下来。
当然非离罪手杀的不只是僧尼而已,只是在那时人们还不知道。
“等一下。”梁盛时听出一个问题。“所以说这人杀了三十年,犯下二十七桩大案,那是一年干一件的意思吗?”搞百货周年庆是吧?
白芷摇头。
“三十年前他连做七件大案,于半年间,所杀皆是高僧名士、朝廷官员,当然还有武林高手,而后便销声匿迹。再出约莫是三四年前吧?这回杀的全是豪门富户,劫掠财物。”
——那就是两个人。
但梁盛时没说出口。
他本就怀疑三十年的时间跨度,对犯案所需体力的考验相当严峻,看起来更像是原本的非离罪手达到目的后退休,经过二十多年才又出现了拷贝猫。
专杀有钱人,不是劫财就是仇富;这种没什么目的性的犯罪者会执着于伏玉,很可能是男童死而复生引起它的兴趣,也可能是伏玉目击了对它不利的东西——譬如真面目之类。
至于掌印,白芷毫无头绪,毕竟也没有六根指头或猫咪肉球之类易于辨认的特征,想查也没个方向。
那坠落的流星呢?
“传说中有个叫‘飞流十九凶’的神秘组织,以流星为号。”白芷表情有些复杂。
“除此之外,就没有更多的线索了。提供消息的耆老也说几十年没听有飞流十九凶的消息,只知似与真鹄山有些过节,百年前曾有闯山恶斗的传闻,双方死伤惨重,应有强横的实力。”
但观海天门有十八宗脉几百座道观,根本传销老鼠会,人多死得起。
飞流十九凶乍看牛逼哄哄,撞上血条怪,菁英死完就没了,下场就是沉寂百年,眼睁睁看着真鹄山蒸蒸日上,示范一把什么叫打不死的小强。
考虑到伏良泽的金主身份,若教梁盛时来调查飞流十九凶留记动机的话,他会从查账入手。
伏家必有某些利益,在伏良泽死后产生移转,将损及飞流十九凶的好处,才警告想出手的人别轻举妄动。
表面上是真鹄山金主的伏良泽,台面下居然支持天门的死对头?
不好说,然而利益流向的推理结论是不变的。
总之飞流十九凶于此时现身留记,为的正是维护利益,而且确定对方一定看得懂。
从顺序来看,警告的对象不是非离罪手,而是手掌印。
继续往下推,则手掌印的主人极有可能来自于真鹄山。
刀痕→快乐犯,模仿“非离罪手”,意在灭口;
掌印→自认为的既得利益者,警告前者别乱来;
流星→台面下的实质获益者,警告前者别乱来;
大概可以整理成这样。
理论上破解了流星的身份,就能推出掌印是谁,两者都与真鹄山脱不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