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麻烦了。”他直言道,“你用的是什么琴?卡皮奇奥尼牌的?我不大喜欢现在这些琴匠们造的琴。它们太不精致,哦,天啊!”他惊叫道,“也许这会带来些麻烦,我还没想到这点。我想让你用那把『金色斯确德』来演奏《结局》。我想试试那把阿马狄,但它不适合在大厅里演奏,弗兰卡诺也不适合。”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一个橱子,拿出一个琴盒,从一块绒布底下取出一把小提琴,她一看见几乎屏住了呼吸。
就像罕见而又无价的瑰宝似的,它浑身散着一种光华和生命力。
她走近一步,惊畏地望着它,精巧而又完美的外形,她几乎难以置信似地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它。
他把另一把斯确德小提琴也从琴盒里取了出来,随意地放在肩头。看见她的双手很紧张的样子,忍不住微笑了。
她以前当然也曾在伦敦的一些精品琴行里试过一两把斯确德瓦瑞斯,但她从未见过,也从未想像过,在米卡的手中会藏有如此精致、如此巧夺天工的乐器。
“它很漂亮,不是吗?”他问她道,掩饰不住嘴角流露出来的笑意。
“岂止是漂亮,”她吐了口气,“是十分的完美。”
“它完成于一七四一年,”他介绍说,把琴递给她,“那时琴匠本人已是七十一岁了,令你难以置信,它竟具有如此巨大的能量,这正是《拥抱》所要求的,我们用另一把来演奏《吻》,那一把更具有韧性。”
弗兰卡很容易地就适应了它,就像是为她专门造的似的,“你是说不同的乐章要用不同的琴来演奏?”她有点将信将疑。
“当然,”他倒是答得理所当然,他调整好乐谱架,把被她掉在地上的乐谱捡起来,摆放好。
“好,现在开始演奏,也许你认为你的图特牌小提琴不错,可是我更喜欢派卡特的,你最好尽快适应。”
她眼睛看着乐谱,如果说『吻』十分简单的话,这个却是不可思议的复杂,旋律、节奏都不多见。
一开始就是一个长音符,音符变化多样,天啦,他难道指望她能一时就完全掌握这些吗?
“现在,先不用担心音符的变化,”他指导着。“我们先来试试感觉,我需要听你的演奏,快!”
她把琴放在下巴底下,顶着肩头,一种奇怪的感觉滑过她的全身,似乎琴本身是活的,具有热量。
“演奏!”
她深深吸了口气,开始了。
这是一段连续不断的和弦,快而又急促,像一股正燃着的野火,令人透不过气来。
“用力点,”他说,“用力点。”
她没理会,全神贯注于音乐。
米卡闭着眼睛,握着拳头,站在她身后。
是的,她已经表现得可以了,但还需要更用力些,就像一个男人的阴茎在女人光滑的、火热的阴部里一样。
“再用力些,”他几乎是粗鲁地喊道。
就要到达高潮了,她的注意力只是在乐谱上。她感到他的手按在她的肩头,小提琴突然被他夺了过去,还有琴弓。
“要更有力。”
她呆呆地望着他把琴放在自己肩头,并开始演奏。她望着他戴着手套的手指熟练而又精妙地滑动着,左手握着琴,右手轻松自如地抓着琴弓。
这谈不上完美,这离他原先的风格还差一大截,但他表现出了一种力量,一种激情,这多少掩盖了一些技巧上的不足。
他在演奏,她想着,简直惊呆了,这难道是真的吗?
他能演奏了!
……
伦敦。
他们是在下午的四点钟到达伦敦的,塞雷娜环顾四周,自从她上次来伦敦,这里的流行改变了不少,她不屑地想到。
她看见一个年轻的男人身着一身黑衣,留着莫霍克人的型,戴着金鼻环,长长的羽毛在一只耳朵下摇晃着,她赶紧把目光移开。
“爱德华,我的司机,应该来接我们的。”麦克斯说着,“好极了,他正在那边等我们呢,这边走,塞雷娜。”他把一只手搭在她的背上,似乎推着她往前走。
他在拥挤的人群中为她开道,他有了一种保护者的感觉,能和她走在一起,他还是很自豪的。
她漂亮、优雅,只要她把心思用在你身上,她会是一个好伙伴。
他们的旅途十分开心这让他几乎忘掉了她曾带给他的不快。
“以上帝的名义,你为什么要干预?”他曾这样问她。
“亲爱的,”她说道,指尖抚摸着他的胳膊,“我一点都不想给你添麻烦,我只是觉得弗兰卡太天真无邪,不谙世事,和你这样一个精明的商人打交道,可能还不够格。”
听了她这番既让他生气,又是奉承他的话,他只有结束不快和愤懑。
他离开日内瓦之前,得到了弗兰卡的承诺,除非dIsc-o公司回绝她,不然她不会作出其他的选择。
他也已经简单而又耐心地和米卡解释过dIsc-o公司和他的合约一直没有中断。
米卡看起来是明白了这点,他对这类事一向不大耐烦,但最终,麦克斯让他知道,无论他的新作品是什么,dIsc-o公司都是它当然的拥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