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馨全然没有注意到季慕白眼底的落寞,唇角扬着嘲讽。
“说的有几分道理,是每个男孩都要蜕变,可是不能长得这么着急吗?瞧瞧,这还是弱冠少年的下巴吗?这简直就是……五十老头才会有的胡茬吧!”
季慕白没有理她,只是看向叶小鱼,轻声问道:“小鱼,顾……顾状元对你好吗?”
简单的几个字,表达能力一向好的季慕白却是张了好几次嘴,才吐出来。
叶小鱼看着那么曾经那么阳光的季慕白。
心莫名疼了一下。
“你怎么了?是因为之前安平桥的事,礼王怪罪你了……是吗?”
都怪她!
她相信,若不是她的话。
当初,季慕白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让她们去桥上一探究竟。
后面的故事,可能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想到这,叶小鱼内心涌起浓浓的亏歉,在心中默默说了一句——
对不起!
季慕白却仰头笑了,朗声道:“怪罪我?!怎么可能!我是谁啊……季老将军的嫡孙,礼王也得给他孙子几分薄面啊!”
季慕白藏在广袖中的手。
一直紧紧攥着。
礼王确实难为他来。
故意刁难他来。
平日里,没事就会训斥他,给他摆摆难题……
害他这个春风得意的少年郎,每天都像打了蔫的茄子。
一脸愁眉苦脸的沟壑。
只有季慕白知道,他那提不起一点精神的脸,不是因为礼王的为难。
而是因为,那个惊艳了他时光的女孩,成为了别人的新娘……
他总是借着酒意,向同僚诉说自己的郁郁不得志。
埋怨礼王对他的误会。
而他这样做,确实有一层自私的小心思,一层无私的大心思。
小心思就是,他要用这些,来遮掩或者隐藏自己那颗因为爱而不得,而失去阳光的心。
他不怕别人说他没出息。
他却怕给叶小鱼带去麻烦。
大心思就是,他早就看出了礼王对叶小鱼和顾尘逍,准确来说是叶家和顾家的敌意。
他想让礼王觉得,他很在意礼王对他的态度。
他是礼王的人。
只是想得到礼王的重视。
确是一个没有城府的男子。
喜怒哀乐全铺在了脸上。
这样,礼王就会觉得,他是个有才,却很浅的少年郎。
要不然,怎么会重用他……
将来若是他针对小鱼……
他才有可能帮助她。
他走到叶小鱼跟前,笑着问道:
“小鱼,我现在真的沧桑的没眼看了吗?你一定很庆幸,当初没被我的马上英姿骗走吧?”
叶小鱼想笑却笑不出来,怔愣地看着他,费了好大几劲儿,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什么沧桑,一点都不沧桑!男人就你这样,才有味道!”
季慕白转头,手指不经意地划过眼角,对着李可馨道:“听见没,小鱼这嘴也是嘴,你那嘴也是嘴,不过人家这个是泡在蜜里的,你这个是浸在……哼!”
那个“屎”字,终是留情地卡在了他的嗓子眼。
季慕白与李可馨跟斗鸡眼似的,互相瞪了好久,直到眼睛实在疼得无法直视,才作罢。
“不跟你玩了!小屁孩!我明儿就离开京城去戍边了,你们不要想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