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驰眼见会议室里气氛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仿佛下一秒就要爆一场激烈冲突。
他心急如焚,脚下生风,几步就跨到陈泽面前。他伸出手,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轻轻按下陈泽的肩膀,脸上满是恳切之色,和声说道:“你先坐下,先让自己冷静冷静。”
待陈泽缓缓坐定,张驰这才转过身,他身形挺拔,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匕,带着十足的威慑力,迅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咱们以前的那些事儿,就先放在一边,暂且不提了。当下局势危急,咱们就只聚焦眼前的状况。咱们平日里总是把保家卫国、抗击日寇的口号喊得震天响,如今,咱们在牛山、将军山、大胜关与小鬼子浴血厮杀的兄弟们,他们抛头颅、洒热血,那股子热血和拼劲,大家都看在眼里。就冲这份血性,先不说别的,大家扪心自问,值不值?我呢,虽说念过几年书,可这辈子都未曾料到,自己会深陷这炮火连天、生死一线的战场。我如今顶着个军长的头衔,哪怕这身份是临时充数、勉强冒充的,可在我心里,老子就是如假包换的军长!”
张驰越说越激动,情绪如同汹涌的潮水般难以抑制,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好几个八度,几近嘶吼,“老子就算死在这将军山,到了九泉之下,老子依旧是堂堂正正的军长!老子这辈子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身着中将军装,为了国家和民族,血洒疆场。老子这辈子,值了!往后谁要是再敢跟司令顶嘴,质疑咱们的司令,老子第一个不放过他,非得抡起拳头揍他个满地找牙不可!”
陈泽听完这番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像被调色盘染过似的。他的内心在激烈地挣扎,犹豫了好一阵子,才鼓起勇气开口:“我真不是要违抗司令的意思,我只是想着,司令您能不能退一步,咱们先战略性地撤出去。您看,咱们现在被鬼子的飞机炸得太惨了,都已经牺牲了两千多兄弟,再这么下去,咱们还能扛得住几轮轰炸?金陵这边要是一直等不来支援,咱们拿什么和鬼子长期对抗,根本耗不起啊。”
“我心里都清楚,但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非得跟这o万小鬼子掰掰手腕,碰碰硬!”林业目光炯炯,眼神中燃烧着熊熊的斗志和决绝,他转头望向李山等人,那目光仿佛在向众人传递着坚定不移的信念,仿佛在说,这场仗,咱们必须打,而且必须打赢。
“司令,您可真是太有胆魄了,简直疯狂!”李山忍不住惊叹出声,眼中满是敬佩与担忧交织的复杂神色,敬佩司令的果敢,又担心这近乎疯狂的决定会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
“徐大军!”林业猛地转过头,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急切,“你马上派一个后勤营,火前往金陵城抓丁。记住,只要是有手有脚、能走路的,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一个都别放过,全给老子带回来。另外,通知第三师,让他们也派人去,动作要快,别磨磨蹭蹭的!”
“啊?”徐大军听到这个命令,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抓丁这种事,他心里本能地觉得不妥,可又不敢违抗司令的命令。
“啊什么啊?别废话,给老子立刻去办!”林业的声音里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如同洪钟般震得人耳鼓生疼,他此刻满心焦虑,根本没时间解释太多。
“是!”徐大军虽然心里犯嘀咕,十万个不情愿,但军令如山,他只能硬着头皮领命而去。他转身离开的时候,脚步略显沉重,心里还在不停地琢磨,这样的命令真的合适吗?可他知道,在这生死存亡的战场上,司令的决策必有深意,自己唯有执行。
“都走吧,让我安静一会儿。”林业摆了摆手,神色疲惫不堪,连日来的高强度指挥和精神压力,让他身心俱疲,此刻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理一理这混乱的思绪。
“是。”众人低声应了一句,像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鱼贯而出。他们的背影里,有的带着疑惑,有的带着担忧,但无一例外,都对司令的决策保持着绝对的服从。
清晨时分,金陵城就像一个被搅乱的蜂窝,嘈杂不堪。街道上,难民们拖家带口,神色慌张地四处奔逃;士兵们则神色匆匆,忙着运送物资、构筑防线。
“本来金陵就已经乱成一锅粥了,现在独立军又在城中到处抓壮丁,司令,咱们要不要出面阻止一下?”一名副官凑到金陵司令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生怕惊扰到司令。
“不用管他们,你看独立军现在损失惨重,只要他们能守住将军山一带,挡住鬼子的进攻,就让他们抓吧。另外,独立军之前找咱们要飞行员,山城那边怎么回复的?”金陵司令神色凝重,眉头紧锁,他的目光望向远方,仿佛能穿透层层硝烟,看到战场的局势。
“山城那边一直没有回应。”副官低着头,声音更小了,像是在汇报一件极其严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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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如今我军在各个战场上节节败退,士气低迷。传令下去,命令各部务必振作起来,奋勇作战,哪怕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能退缩!”金陵司令挺直了腰杆,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气势。
“是!”副官领命而去,他的脚步匆匆,仿佛带着司令的决心和期望,要把这份命令迅传达给每一个士兵。
将军山上,雾气还未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硝烟味。林业一脸疲惫地站在指挥部前,双眼布满血丝,望向匆匆赶来的徐大军,问道:“目前抓丁的情况怎么样了?”
“司令,目前咱们抓了大概上千人。”徐大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那汗水里混合着尘土和硝烟,显得格外狼狈。他抬眼望向林业,脸上露出一丝犹豫,“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啊?毕竟这些可都是老百姓……”
林业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无奈,也有坚定。他继续说道:“太少了,远远不够。咱们可是肩负重任的司令,必须扩充兵力。命令第三师,派大量老兵去城里抓壮丁,立下规矩,谁要是能抓回十个,他就是班长;抓回一百个,就是连长;抓回一千个,直接当团长!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就不信招不来人。”
“另外,马上命令杨东,让他派兵力火支援淳化镇。多带些武器,尤其是迫击炮和物资弹药,那边的战事吃紧,务必保证支援及时到位。”
“是!”徐大军回应一声,转身走出指挥部。他的身影在雾气中显得有些模糊,但脚步却异常坚定,他知道,司令的每一个命令,都关乎着战局的走向,自己必须坚决执行。
很快,这个命令得到了迅执行。除了一线部队还在与鬼子激烈交战,其余部队就像潮水一般,涌进金陵城抓壮丁。一时间,金陵城的大街小巷都充斥着嘈杂的声音,有百姓的哭喊,有士兵的吆喝,还有各种混乱的争吵。
小鬼子似乎也察觉到强攻将军山一带代价太大,伤亡惨重,于是改变了战略,放弃了对将军山一带的强攻想法,转而将进攻重点放在了汤山镇方面,试图从侧翼突破防线。
中午时分,本该硝烟弥漫、炮声隆隆的牛山却异常安静,没有了往日鬼子飞机的轰鸣声和坦克的履带声。这种安静,让人心生不安,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突然,一名通讯兵神色慌张,匆匆跑进来,大声报告:“报告,小鬼子占领了汤山镇、孟塘,右军抵挡不住,已经后撤了!”
“什么?我说狗日的小鬼子怎么突然没动静了,原来是跑去攻打汤山镇了,他妈妈的!”林业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文件和地图都跳了起来。他此刻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疲于奔命的救火队员,到处都在起火,到处都需要人手,可他却分身乏术,兵力严重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