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有些晃眼。
我在三十三楼的房间里梦醒,被子跌落在地,我赤着脚踩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
景色美丽极了,城市银装素裹,雪像是厚厚的白色的奶油铺满了这块大蛋糕。
太阳照在上面,晶莹透亮。一切像在光。
我喜欢这里的景色。
有人敲我的门。
林天瑜已经起床了,她穿戴的整齐递给我一杯咖啡。
我一笑接在手里,她也一笑。
似乎昨天的种种只是个不愉快的梦,我的心情在冬日暖的足以融化一切阴霾的阳光里变得轻盈,还夹杂了某种愉悦。
凑近鼻子闻闻,咖啡很香,还泛一点苦。
她把头扎的很高,带着黑框的眼镜,穿着套装,拿着大包拎着笔记本,有冲锋陷阵的神情。
“怎么样?”她问我。
我点点头表示不错。她打扮起来就是挺美,还有点正经。
“期待那个客户不难搞。”她伸手从桌子上拿了片烤面包吃的匆忙。
“我喜欢你的设计。”我偷看了她的设计图,挺漂亮。
“我通常不用设计搞定我的客户。”她塞了一嘴的面包,着急的喝了她的咖啡。我觉得她想噎死自己。我只有伸手拍她的背。
“你用什么搞定你的客户?”我好奇。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在我用设计搞定客户之前,我们的大美人,你田姐姐已经搞定了那些客户。”
我深呼吸,然后喝咖啡。
“好老板。”我称赞。
“不要夸,她给我带来更多麻烦。她搞定了那些男客户,我就要搞定那些男客户挑剔的老婆!她搞定的是女客户,我就要搞定你田姐姐的心肝宝贝苗大小姐。”林天瑜终于把吃的咽下去了。
“所以……”我看着她掩盖不住的黑眼圈,林天瑜也是一个杯具。
“所以我感觉我快爱上田光了!”她吐了口气。
我皱了眉头。
“根据这个逻辑,既然田光能搞定一切,我只用搞定田光,那我的薪水就有着落了,我还可以让她加点钱给我。”她一边说一边踩高跟靴子。
“我中午的时候搬走。我去学校系办报到。”我看着她。
她好不容易把自己的脚塞进那个样子奇怪的靴子,然后皱眉头看我。
“我还是回学校比较好。”我坚持。
她背着包提着电脑,一身黑,好一会儿道:“姐赶时间上班。你先吃饭。中午有时间我回来,我帮你搬去学校。”
我心里有什么撕裂的声音。很清脆。
我以为她至少会挽留。
也好。
她关门出去上班了,我端着咖啡坐下来慢慢吃她给我弄的早饭。
林天瑜做的饭其实味道还行,就是爱挥什么创新意识,老是把一些不该搭配的东西搭配在一起,导致味道很奇怪。
吃完饭,我就开始把我昨天拿出来的东西又都放回去,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去学校了。
离的挺近,我拖着不重的箱子走十五分钟就到了。
学校还是老样子,刚开学人很多。
女生宿舍楼里也很忙碌,碰见很多同学刚起床或者三三两两出门的,一一打过了招呼。
宿舍是老楼,苏联专家楼,灰砖红顶,夏季有满墙的爬山虎。
我在三楼,门牌号码三零九,四个人同住,一个本地的不常来床铺就空着。
另外两个一个叫宋笛,一个叫姚凌蕊和我都是同班,临床病理的学生,关系也还不错。
我进门,宋笛在,正坐自己桌子边梳头,她的头很长很漂亮,手腕灵活,我搬东西进来跟她问好,她回头一笑却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指指对面的上铺。
姚凌蕊还在睡。
我尽量轻点,把衣服都放进柜子,又铺了被子换了新床单。
弄了抹布把到处的落灰也都擦干净了。
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我看见姚凌蕊坐在床上托着腮帮子很不友善的看我。
“对不起,把你吵醒了。”我只好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