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小蛟是一桩很大的机缘,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卢大佑轻轻点头:“怀瑾,遇事不要勉强,机缘都是其次,活着最为重要。”
白怀瑾允诺,缓缓背过身去,正要拥入井中,白洛率真的声音响起。
“怀瑾哥,我与你一起去。”
少年终于止住了啼哭,站起身子,拭去眼中的泪光。
白洛本以为自己很讲道理,母亲做错了事情,他十分嫌弃,他觉得,就算是自己的至亲,也不该如此。
善应该是人的本能。
可即便如此,即便他与母亲闹了别扭。
当母亲的头颅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瞬间,他还是忍不住掉下眼泪,即使他知道,他的母亲还在外头,活得好好的。
那一瞬间,他真的害怕了,害怕自己的亲人离自己而去,害怕某日从天而降的一掌将一切希望拍碎。
世界如此弱肉强食,讲道理,需要讲道理的本钱。
没有实力,没有人会和你讲道理,讲律法,人本就是贪婪至极的生物,为了些许机缘谋求生死。
若非之前那一伙人对他们三人散发出无穷杀意,也不会招惹这么多腐尸!
今日死的,只是他母亲样子的腐尸,可下次呢?
他并没有多么高尚,只是十分纯粹,他想要讲道理,也想要拥有讲道理的实力,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白洛感觉到自己的小腿还在打颤,步子很重,像是灌了铅似的,那不过几步路的古井,又好似万丈遥远。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没有克服恐惧,但怀瑾哥和张泽哥都说了,这口古井里,有能让他开窍的方法
那是不是意味着这口古井里,
有能让他变强的方法?
有让人讲道理的方法?
有能让他说几声是非对错声音不再微弱的方法?
有能让这个世道变善一些的方法?
因此,他没再犹豫,踏着迅疾的步子走到井旁,纵身跃入井中。
“噗通!”
韩正将一个酒碗放在桌上,溅起清洌的,沾着灵气的酒水。
“我的学生,还可以吧?”
“他是善,你是恶,截然不同的道,哪里称得上师徒!说起来,你的三位学生,还是那个大师姐最像你!”骆老七也干了一碗酒,眯眼笑道。
韩正捋了捋胡须:“你也没比我好上多少,将一桩机缘拆成无数份的倒灶事情,我可做不出来!”
骆老七不言,缓缓解下系着自己头发的白色丝带,他的身影霎时变得虚幻起来,好似在某一瞬间,就会消失。
他挠了挠衣服,问道:“守着这三个村子的人,你是第几代了?你见得多了就知道,蒹葭秘境的注不是乱押的,有些人,身上的因果太重,你这注压了,就拿不起来了。”
漫天云端上的仙人,看着两位推杯换盏,皆是不语。
一位蒹葭道君,一位血衣书生,又岂是他们能够评头论足的?
金丹?化神?
人家崩个屁,说不定就死了,谁敢叽叽歪歪!
两人微微抬眼,刚刚黎明的天色,却是有些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