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比往常多了一倍的时间,虽然没有完全征求到那几个老顽固的同意,不过大部分人也开始倒向了妈妈这一边。
会议结束,我关掉了显示屏上的电源,默默收拾着仪器,师傅拿过文件时,从我身边经过,她拍了我一下,笑道。
“小伙子,这就沉不住气了?”
我没好气地将遥控器放入抽屉里,站起身道,“你没见那婆娘说的多难听,就差指着我鼻子骂,小屁孩滚一边去,别掺和大人的事了”
师傅笑笑,语气温柔“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其他人不理解也是正常的”
“主要我讨厌她语气,还有那眼神……别提多气人了……”
“好啦……别抱怨了,你妈刚刚让我跟你说,她十二点前就要看到会议纪要”
“…………她讲了这一大堆,谁记得了这么多”
“嗯……?那你去问问她说的啥呀”半边脸蛋有着些许雀斑的女人,捋顺了秀恬然笑道。
到了母亲的办公室,我就开始噼里啪啦地敲键盘,整理会议纪要,因为开的会足够多,我打印出来的会议纪要纸足够厚,也加深了我对业务的了解,这个行业确实有许多门道,很多信息其实藏在了各种数据的夹缝中。
母亲推开门,见到了在电脑前聚精会神地我,恬然一笑,甩了甩手上的水渍,凑过前打趣道。“洗手间都不上,这么敬业的”
我依旧聚精会神地打字,嘴中喃喃道,“记忆力和感觉都在,写的快些”
母亲凝眉看了会儿,突然出声提醒道,“客观一些,你这会议纪要又不单给我看的,还要转到其他部门”
母亲嗔怪了我一眼,我的手一顿,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
刚要起身,却又被母亲给按住了,她许是看出了我眉眼间的不郁,伸手轻轻给我捏了捏肩,宽慰道。
“人生在世,想要办成一些事情是很不容易的,有的时候你苦心孤诣地去做一件事,而别人只要稍稍给你使绊子,就能坏事……”
我看出了母亲想表达的意思,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容易受那长舌妇的气,就和QQ群里的一些人,不敢开骂但当面阴阳怪气的总少不了,仿佛古代宫里被阉割了的太监一般。
“我知道,但就是忍不住……他们不知道这种行为很掉价吗”
母亲淡淡道,“跳梁小丑而已,无须关心这些人”
“做自己应该做的事,不要让这些人阻止了你的脚步”
………………
一边处理着递来办公室的文件,一边修改着会议纪要,紧赶慢赶还是在午饭前完成了。
我下了楼去拿孙师傅从食堂打来的饭菜,这个时候大部分人都回园区宿舍休息了,除了寥寥的几个管理层在楼道上谈论着今早的会议。
我和他们打了声招呼便拿着打包好的食盒来到妈妈的办公室,女人此时正拿着小花洒对着窗户边上的绿株浇水,瞅见我进来,她笑吟吟地让我把旁边的那盆绿株移开一些,有些挡到室内的光线了。
我无奈,只能放下好食盒,又去移动盆栽。
等坐在母亲面前时,女人已经分了筷子,娘俩倒也没那么多生分,母亲以前喜欢盘着腿坐在地毯上,就和家里一样。
可今天由于穿着连衣裙倒也不好坐的那么随意。
我拿起筷子给母亲夹了一块拆骨肉,妈妈说她不吃辣,让我多吃点肉,今天上午累坏了吧。我便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儿子啊,可劲地使唤。
母亲便笑吟吟地夹过自己盒里的那块荷包蛋递了过来,“那些文件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啊”
好吧,看着眼前鹅黄色的丽人,那阳光照着脸蛋雪白红润,诱人的琼鼻比盒子里的煎蛋还香,我忍不住趁母亲低头的时候亲了她一口。
“嗯?”母亲正收拢着袖子,给自己倒杯茶,察觉到暗影靠近,放下茶壶时脸蛋已经被人亲了一口。
我美滋滋地坐了回去,瞬间感觉食欲都翻了几倍。
母亲放下茶壶,没好气地用桌下的腿踢了我一下,“老实吃饭~”
“是的,母亲大人”我小声回道。
妈妈近在咫尺的眉眼肉眼可见地泛起害羞来,可她还是从容镇定地小口吃上俩口菜,然后才端起一旁的茶水慢慢饮着。我则大口吃着菜。
母亲的胃口很小,没吃多久,便不吃了,支着藏在圆领下的秀颈静静观瞧着我大快朵颐。有时候吃出了汗来,还给我递纸巾。
母子俩很享受这种难得的天伦时光,妈妈似乎不想我吃的太快,见我快把自己的那份吃完后,便又将她剩下的那份推到我面前,让我不要浪费。
我无语,明明浪费的人是她好不好,可我不敢说,时凤兰你真霸道啊……
阳光渐渐推移,在室内分成一块又一块的光幕,母亲伸展了一下双腿,似是想要被阳光照到,结果缩在裙子里的双足蹬到我了,也不以为意,一只手撑着柳腰缓缓站了起来,那鹅黄色的连衣裙就像下雨天展开的伞一样在我面前旋转了起来,腰间的系带仿佛流苏一样,泛着微弱的阳光,与连衣裙融合在了一起。
“怎么样,妈漂亮吧”见我一眨不眨,饭也不吃了,母亲难得的开了一个玩笑。
之前在会上,女人穿着温婉贤淑的着装,可碍于女人之前的凤仪,没人敢仔细打量,如今得了空,母亲倒像是孔雀一般在我面前缓缓地转动着身子,表现起来。
“漂亮”我比划了一个大拇指,再次表示肯定。女人的秀色与食物之间的品色形成错综的反差,导致我最后几块肉下肚,也没觉着吃着了什么。
母亲的腿白皙圆润,在日光的透射下,显示着红润的苹果色,女人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白色的鞋子缓缓挪动着。
脸上的欣喜的神情反而淡了不少,那美丽的面容看不清神采,但只隔着一步距离,我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忙走过去搂住妈妈。
“妈,你这裙子不像旧的啊”
母亲的笑容淡淡,可却用手推着我,那眼中的水色仿佛在阳光中蒸了一般,什么也看不着。
“摆报纸去,我要看看今天的南城商报”
俏丽的阳光挥洒在长条桌上,工商晚报,深圳日报,人民工报依次排列开来。
母亲细长柔软的黑披洒在香肩上,弯腰的时候,像树条的倒影垂落在显得黯淡的报纸上,光斑移动,仿佛纸页都多出了几许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