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江瀚不这么想,这些拖家带口的管起来省心,他可没工夫整天盯着这帮人。
对于这帮百姓来说,日子眼看着一天天的好了起来,每天能混个温饱,再也不用啃树皮吃白泥。
可今天,一切都被砸了个稀碎。
江瀚的人马刚走不到半个时辰,吴泽手下的官军就跟饿狼似的冲进了村子。
村民们还在地里捡拾江瀚他们漏下的麦穗、谷子,毫无防备。
冷不丁的瞧见官军杀到,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丢下粮食撒腿就跑。
可官军哪会放过他们?
官军就像狼入羊群,冲上去对着逃跑的村民背后就是一脚,踹翻在地后不管村民苦苦哀求,抬手就是一刀,血溅当场。
房子里的人也好不到哪儿去,官兵一脚踹开房门,冲进去见人就杀,毫不留情。
村头的老李头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被一刀砍中后背,鲜血染红了炕上的草席。
他挣扎着想起身,却被官军一脚踩住脑袋,再补上一刀,当场没了声息。
屋里小孩的哭声刚起,就被士兵粗暴地掐断,片刻过后,再无声响。
杀完人,官兵跟没事人似的,就在屋子内翻箱倒柜,把能拿的全都拿走。
粮食归税吏,钱财揣进自己腰包,虽然数量不多,但好歹回去也能换几个酒钱。
这趟来马家村的不光有官兵,还有府衙派来的税吏。
由于马家村和安塞周边长期被江瀚占着,这些税吏不敢跑来收夏税,只能去其他乡县搜刮。
可陕北这穷地方,遭灾之后人都跑光了,哪还有什么夏税可收?
但即便是遭了灾,朝廷的粮税那可是一分都不能少的,不然税吏们自己也捞不着好果子吃。
为了完成业绩目标,这帮税吏把其他乡县的地皮都刮了三尺,还是凑不齐今年的赋税,于是他们只能把主意打到马家村的头上。
借着这次官军剿匪的东风,税吏们摩拳擦掌,鱼贯而出,势必要把马家村搜得一干二净。
他们带着官兵,挨家挨户搜查,见着粮食就抢,毫不留情。
村民们被吓得瑟瑟发抖,纷纷跪地求饶,乞求上差们留点口粮活命,可这些豺狼哪会管他们死活?
官军和税吏们翻箱倒柜,把各家各户仅有的那点粮食抢的一干二净。
村尾的窑洞里,一个中年汉子眼见税吏和官兵闯进来,要抢走他家最后半袋粮食,顿时急红了眼。
他扑上去把那半袋粮食压在身下,死死护着,可他哪扛得住官兵的拳脚?
几个人按住他一顿拳打脚踢,打得汉子躺在地上,哼哼着爬不起来,最后一刀下去,血流满地。
税吏一脚踢开汉子的尸体,嫌弃地从地上捡起染血的半袋粮食,随手扔进麻袋,转身就走。
即便这样,他们还不算完,官军们把村民从房子里全揪了出来,一个个逼问,稍有不从就是一顿毒打。
有个叫宋老二的汉子实在扛不住了,哭喊着求饶:
“官爷!官爷,别打了!别打了!我知道有两个小贼还没跑!”
“我把他俩供出来,求官爷饶我一命吧!”
为首的百户眼中精光一闪,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厉声喝道:
“小贼叫什么?!在哪儿?!”
“说出来!我饶你一命!”
宋老二抖似筛糠,指着村子北面的马家老宅,结结巴巴道:
“名。。。名字我不清楚,只是听人提起过,那贼子是两兄妹。”
“方才我看到了,他们往马家宅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