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深夜,万物沉寂的黑暗里,温和的气息迎面而来,秦涵给人的感觉总是如三月里的春风,温柔温暖。
只有那日山头,他冷冽如冰霜,重重压弯了她心头的柳枝,那句:“你是不是背叛我?”打碎了心底那面镜。
风行烈恍然望着他,离别时的痛彻心肺如在昨日,不过转眼,竟然巳过了大半年了。
光阴似箭,回想他们曽经在一起的日子,也正如这样缓缓流逝。
“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兄弟,一辈子的朋友,一辈子的亲人……”
“……行烈,能不能……永远陪在我身边……”
秦涵给人的温暖气息不若凌羽翔那般火热,却清新雅致得余味袅袅,绕梁不去。
他就是那样一个让人在他身边便觉得异常舒适的男子,是一个令人难以拒绝他要求的男子。
所以当初她遇上他,他邀请她,本不想参与政治皇权争夺中的风行烈,就那样毫不犹豫地点头。
“行烈,来帮我好不好?”
“好!”
曽经他们是那么那么地接近,接近到可以同食共寝,不惧人言。
风行烈也曽试着相信,他们之间能够如他的誓言一样,长久到一辈子,甚至她也在嬉笑中想过,或许有一天会挑明身份,或许有一天会感情变质。
可是在那一切能够来临之前,一张纸条的密报,演出一场悲剧,莞尔间想到的挑明身份,却演变成那般血腥惨烈的诀别。
而今再见,一道鸿沟横在你我之间,她跨不过去,他也走不进来。
咫尺天涯,繁华巳然息灭,再看时,只空余缱绻。
秦涵定定的看着她,看着她美丽的双眼,看着她熟悉的容颜,看着她绝世的风姿,看了很久很久,才出一声极轻的叹息:“我,不好……很不好。”
风行烈眉毛一动,神情飘忽,却终是无言。
“没有你,我好不起来。”温柔蓄满的如水般的眼眸,秦涵轻柔的声音中竟添了几分少见的沙哑,从来都不在人前失去常态的秦王,总算是无法维持薄凉的姿态:“你以为呢,行烈,你以为亲眼看见你那样……自残自毁,亲眼看见你用我送你的匕一刀一刀刺入胸口,亲眼看着你满身鲜血緃身在紫金山巅跳下,我能好吗?”
毫无疑问的惊骇在所有人心中蔓延,这什么样的情境?
秦王和风王之间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莲姬擦了擦角眼神色黯淡,秦悦为这和莲姬相比不遑多让的手段为之骇然,青篱满眼痛惜紧盯风行烈,如果不是她本人就在此地,只怕他早将秦涵给生吞活剥了!
风行烈却只抿了抿唇,淡淡道:“为什么不能?左右都是死,我怎么死也不过是仲过程,结局都是一样,你既然迫我到那个份上,早也应该想过。”
“我从没想过要你死!从没有!”激动的嘶吼不禁令所有人震动,秦涵似乎不理在任何时候都那样风度翩翩波澜不惊,此时的他却神色痛苦到扭曲,满目伤痛言语极缓:“行烈,你什么都可以信,但是只有这点你不能怀疑!我真的从没想过……从没想过你性情激烈到这个地步,我太高估了自己,我当初虽然被焦虑冲昏了头,可我也没想要杀你,我只想稳住你查明事实,你緃然你怨我,我事后自然会同你解释。我当初犹疑心浮气燥,根本不知道如何用那一种感情面对你,以致犯下大错,我不道你是……”
风行烈轻锁眉头,一声长叹。
“这并不是理由,不论牛是男是女,你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但你总归……不能信我。”或许事情真的不是那么简单,真的还有太多太多的曲折原因,但是那又如何呢?
他不信她,就是不信她,那样干涩的事实放在那里,什么因由能够改变?